第九章 地狱恶鬼
我脚刚踏出门口，身后就传来梁莎莎尖锐的喊声。
“陈超！你给我站住！你要自己去对付他，你疯了吗？”
那声音又怒又急。
我没有回头。
也没停下。
手里的车钥匙冰冷坚硬，嵌进掌心，硌得生疼。
我一把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咔哒”一声拧动钥匙。
轰！
引擎怒吼！
我猛踩油门，车头灯瞬间亮起，照亮前方黑漆漆的巷口。
下一秒，我一脚地板油踩到底！
红色桑塔纳像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了出去！
夜风灌进车窗，但我只有一个目标。
张成。
果然，他的那辆黑色本田商务，就停在前方路口。
副驾驶上一个混混正探身抽烟，看到我冲来，猛地一愣，随即低头喊了什么。
立刻发动汽车驶远。
我连刹车都懒得碰，反而油门踩更狠，追了上去！
“来啊！你不是想引我出来吗？”
“我现在来了！”
我咬牙低吼，疯子一样的冷笑。
彻底的疯狂。
我知道他们在设局。
用徐莹做诱饵，是要逼我跳进这口人间地狱。
但我陈超如果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连她都救不回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要死，就轰轰烈烈地死！
车子一路飞驰出城，驶进一片黑漆漆的乡道。
几十分钟后，一座破旧的农家大院映入眼帘。
青砖灰瓦，院门敞开，门口挂着一个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晃。
张成的车，就停在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刹车。
车灯熄灭。
我推门下车，脚踩在碎石小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四周漆黑寂静，只有院子里的灯透出微弱光芒。
我压低身子，像一头潜入猎场的狼，悄无声息地靠近。
门没锁。
我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
刚一踏进院子，屋里就传来阵阵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肉类在锅里“滋啦啦”煎炸的味道。
我循声靠近。
透过木窗，我看到屋内亮着一盏老式灯泡，昏黄光线下，几个人围坐在方桌旁，喝酒划拳，烟雾缭绕。
张成正坐在主位。
脸上挂着我之前留下的伤，鼻梁歪着，嘴角结痂。
他身边，坐着几个混混打扮的男人，桌上堆满了酒菜，地上是烟头和啤酒瓶。
而徐莹，她就被按在张成身边！
她穿着那件浅灰色裙子，领口皱巴巴的，袖子破了，膝盖有一道新鲜的擦伤。
嘴角挂血，脖子上有清晰的指痕。
她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脸颊。
张成一边大笑，一边搂着她的肩。
“来！喝！”
“今天，是老子的胜利日子！”
“我告诉你们！那条狗一定会来！他舍不得这个臭婊.子！”
门帘被风掀起。
我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他。
前一秒还在引我上钩，下一瞬居然开派对了？
张成回头看到我。
顿时一愣。
然后，嘴角勾起：“呦，真来了啊？”
“来得正好，狗男女团聚，正合适！”
他忽然一巴掌甩在徐莹脸上！
“啪！”
“贱人！你这奸夫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徐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惊恐地看向我。
张成却一把搂住她，手掌毫不避讳地揉.捏她的胸口。
“你不是喜欢他吗？来啊，我把你送过去！”
“你不是要抛弃我，做他的女人吗？啊？”
说着，他掐住徐莹的下巴，把她的头强行扳向我。
徐莹猛地睁大眼，看清是我，瞳孔剧烈收缩：“陈超！”
她嘶吼一声：“你别来！快走！他们要打死你！”
那一刻，她的声音撕心裂肺的。
一个被狼群围困的女孩，在最后一刻用尽全部力气呼喊。
我站在门口，拳头一点点握紧。
张成大手一挥：“来，把门关上，今晚让他们死在一块儿！”
几个混混站起身，气势汹汹，露出纹身，甩.棍、匕首，全亮了出来。
我没有退路，只有愤怒。
我看着张成：“张成。”
“今天我不是来谈判的，我是来要你命的。”
我拧了拧脖子，“咔咔”两声骨节爆响，体内的怒火终于冲破了压抑！
拳头握得死紧！
我一步步踏进屋内。
空气中酒精，汗臭，腐肉般的油烟味，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我看见徐莹，她脸肿得不像人形：
“陈超！小心！”她忽然尖叫！
我身体一震，下一秒，“砰！”
一根钢管狠狠砸在我脑袋上！
整个世界像是被人用铁锤砸碎，脑袋“嗡”地一声炸开！
一股热乎的液体顺着头皮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是血。
我踉跄着两步，差点跪下去。
耳朵里全是混混们嚣张的笑声，像鬼叫一样在脑海里回荡！
我晃了晃脑袋，强撑着直起身，心里却凉了半截。
他们...真的想杀我。
张成拖着一把椅子走过来，眼珠里全是看死人的光。
他脸上还有昨晚被我打的伤，鼻梁歪了，嘴角结痂，整张脸像是被火烧过的腐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等着被宰的猪。
“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把我打得满地找牙？”
“好啊，现在来啊！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出生！”
这时，角落里走出一个男人。
身材壮硕，浑身纹满了黑蛇，骷髅，后背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肩胛裂到腰窝。
他剃着光头，戴着黑珠链，右手握着一把锃亮的匕首。
那刀上还带着血迹。
张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急，豹子！这货不能死得太快。”
“慢慢来，拆他手脚，最后再一刀捅死。”
豹子咧嘴一笑，露出金属牙套：“放心张总，先卸他一根手指，让他哭着喊你爸爸。”
张成转头看我：“你以为你能翻天？你以为账本在你手里就能威胁我？”
“别天真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绳子，石头，还有车，等你断气，就把你尸体扔进废河里！”
“十米深，底下全是淤泥。”
“你要是死了，尸体一辈子都浮不上来！”
“你不过是个民工，活得没人管，死了没人找。”
周围那帮狗腿子哄堂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