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百万播放量
走出住院大楼，林墨看了一眼手机银行的余额。
五万。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着他。
一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
该给自己的“武器”，升个级了。
……
林墨哼哧哼哧地将新买的机箱、4K显示器和一堆外设搬回宿舍。
他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终于可以光荣退役了。
刚把崭新的显卡包装拆开，宿舍门就被人“笃笃”敲响，没等他应声，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是历史系的苏佩文教授，一个年三十五、戴着金丝眼镜、永远一身刻板套装的女人。
她是系里的学术权威，也是出了名的古板严厉。
苏教授的目光扫过一地狼藉的包装盒，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
她“啪”地一声，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摔在林墨的书桌上，清出了一小块空地。
“林墨，这是省里牵头的项目，《汉代农业发展》纪录片。”
“系里推荐你负责史料整理和初版剪辑，下周一就要拿出第一稿。”
林墨正小心翼翼地将显卡插.进主板，闻言头也没抬：“苏教授，不好意思，我最近没空。”
“没空？”苏佩文的声调陡然拔高，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斥责，“没空搞正经的学术项目，就有空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还有你在网上发的那些视频，哗众取宠，毫无学术严谨性！简直是丢我们历史系的脸！”
她越说越气：“学校培养你，是让你做学问，做研究！不是让你当个不务正业的网红！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林墨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苏教授，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自由？”苏佩文气笑了，“好，我给你个‘自由’的机会。我们打个赌。”
“哦？”林墨挑了挑眉。
“就赌你下一个视频。”
苏佩文伸出一根手指，“七天之内，播放量能破一百万。要是破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闲事’。要是破不了……”
她嘴角撇出一丝冷峭，“你必须马上关掉你那个乱七八糟的频道，老老实实回来，接手这个项目，以后系里安排的所有工作，你都得无条件服从。”
一百万播放量。
对于一个历史科普类的UP主来说，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佩文很自信。
她认为这足以让林墨认清现实，乖乖回到她规划的“正途”上来。
林墨看着她，忽然笑了。
“好啊。”他干脆利落地回答，“一言为定。”
苏佩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我等着看你怎么收场！”
门被重重关上。
宿舍里恢复了安静。
林墨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坐回椅子上，看向崭新的显示器。
压力，铺天盖地。
……
是夜。
林墨点开视频评论区，看见一条金色加粗的评论。
【大秦公子扶苏】：“天幕将言及扶苏……然，父皇雄才大略，威加四海。扶苏何德何能，可继大统？父皇之意，深不可测。”
“若真由我继位，这天下……这万民……又该何去何从？秦法严苛，民怨已生，此真乃长久之策？”
字里行间，是这位长公子深深的困惑与不自信。
他敬畏自己的父亲，却又不认同父亲的酷政。
他心怀仁善，却又对能否驾驭这个庞大的帝国感到茫然。
林墨看着这段文字，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起来了。
嬴政在处死徐福之后，将审问赵高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扶苏！
这对于一向以仁德著称，甚至有些软弱的扶苏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和冲击。
嬴政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真的想锻炼他，还是……另一次无情的敲打？
而扶苏，这个历史上悲情的公子，面对父亲雷霆般的手段和突如其来的重用，内心又该是何等的煎熬与迷茫？
一个绝妙的点子，在林墨脑海中浮现。
什么汉代农业，什么犁耕技术，都见鬼去吧！
这天下，还有比“始皇帝的继承人危机”更劲爆，更吸引眼球，更能引爆全网的题材吗？！
他要做的，不只是陈述“假如扶苏继位”的几种可能性。
他要做的，是隔着两千年的时光，给这位迷茫的储君，指一条路！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林墨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要向扶苏证明，仁政与强国，并非不可兼得！
他要向那位苏教授证明，他的视频，不止是哗众取宠！
他要赢！
林墨心一横，猛地握住鼠标，双击点开了剪辑软件。
屏幕上，一行标题被飞快地敲下——
《假如扶苏继位，大秦能否逆天改命，再续五百年辉煌？！》
“咔哒。”
一罐冰镇能量饮料被打开。
今晚，是要熬个大夜了！
“秦法严苛，民怨已生……此真乃长久之策？”
扶苏的疑问，让林墨沉思许久。
他要在视频里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用空洞的说教，而是用最直观、最震撼的画面对比。
他从各种纪录片、电影、乃至游戏CG里截取了大量的素材。
巍峨的宫殿，广袤的田野，奔腾的河流，还有那一张张在历史尘埃中模糊不清的脸。
他要做一个思想实验，一个推演。
如果扶苏真的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大秦的命运轨迹，会如何偏转？
旁白，必须直击人心。
“公子扶苏，当你为秦法之苛政而忧心时，你是否想过，法，只是工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严刑峻法，能锻造一个令行禁止的战争机器，却也能将帝国压入崩溃的深渊。”
林墨压低嗓音，对着麦克风录下这段独白。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站在扶苏面前的谋士。
声音里带着蛊惑，也带着期盼。
废除连坐，画面里是被释放的无辜家眷，他们脸上挂着泪痕，却不是绝望，而是重生的喜悦。
削减徭役，他用特效做出了对比图，一边是尸骨累累的阿房宫工地，另一边是男耕女织、炊烟袅袅的田园村庄。
安抚六国遗民，画面不再是冰冷的铁骑和屠戮，而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君王（用AI软件合成的扶苏形象），亲自为齐地的宿儒斟酒，倾听楚地老卒的诉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