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加重了“重要细节”几个字,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校长。
“校长这案子比较特殊,需要保密……”
校长听闻,立马明白了过来:“了解,那我们先回了。”
“还是非常感谢霍律师的这堂法律讲座,为我校法治建设提供了重要支持,这份情谊我们全校师生将铭记于心。”
霍斯御微微颔首:“校长客气了,普法教育本就是法律人的社会责任。若有需要,随时欢迎交流。”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悦耳,却透着一层身居高位者的淡漠感。
简单的寒暄道别,等校长一行人走出十几米远,林一朵才猛地松了口气。
林一朵环顾了一圈四周,稍稍凑近,压低声音:
“霍律师……”少女的脊椎突然僵直,喉头滚动着咽下后半句,最终化作带着颤音的气声:
“我昨天抵押了身份证,您好人做到底,能帮我拿回来吗?”
话音刚落,强烈的羞耻感已让她脸颊滚烫。
刚承了他的情又开口让他帮忙,她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他为她编造一个线人的身份暂时平息这事,身份证拿不回来,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她只能厚着脸皮,求他在帮她一次。
霍斯御沉敛着黑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清冷深邃的眉眼,似乎有几分不悦。
林一朵被他那眼神看的,瞬间感觉心脏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喉咙发干。
霍斯御的给人的压迫感,并非来自刻意的威慑。
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冷冽气场,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震颤。
“这是最后一次,求求你了。”林一朵语气颤抖地恳求,红红的眼眶泛起了一层水雾。
“你拿什么求我?”霍斯御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缓慢,像裹着冰的钝器,敲在林一朵心上。
面对霍斯御的反问,林一朵瞬间哑然。
是啊,她凭什么?
昨晚那一夜荒唐已是天大的人情,她身无长物,拿什么去交换这位顶级律师的又一次援手?
迟疑了半分钟,林一朵不好意思的语气开口:“我、我可以请您吃饭……”
霍斯御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哂笑,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调低语:
“昨晚花八万伺候你一夜,然后……用我的钱请我吃饭?”
轰——!
林一朵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里。
此刻,那本该清冷矜贵如神祇般的眉眼,竟染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
薄唇勾起的弧度,与他周身那生人勿近的禁欲气场,形成了令人心颤的巨大反差。
方才那点好人的念头,瞬间粉碎得渣都不剩!
林一朵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纠缠画面。
他抱着她在床上,沙发上,甚至浴室的镜子前……
“你……”林一朵羞愤欲绝,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
她羞愤地低下头,浓密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剧烈颤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头发挡住她通红的小脸,露出来的一截脖颈,都泛起羞耻的粉色。
“我……”
林一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我的奖学金快下来了,到时候可以先还您一部分。”
“但……但需要身份证走流程。剩下的钱我一定尽快还您,我可以加利息的。”
霍斯御看着面前低垂着脑袋,一副犯错的小孩模样,漫不经心道:
“你觉得我差钱?”
林一朵的心沉到了谷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又抬眸,水润的眼眸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黑瞳:
“那您……您要怎样才能帮我拿回身份证?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但、但必须是合法的。”
她慌忙补充,生怕他提出什么可怕的要求。
霍斯御眯了眯那双锐利的眸子,眼底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沉默的几秒钟,对林一朵而言漫长得如同酷刑。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写一份保证书,事情经过和被骗后的反思。保证以后不再干这种蠢事。写好,签名,发给我。”
话音落下,他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已从西装内侧口袋夹出一张小小的卡片。
正是林一朵的身份证。
林一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瞬间瞪大双眼,巨大的惊喜冲散了所有恐惧。
一把接过自己的身份证,紧紧攥在手心,生怕它飞走了似的,激动得连连鞠躬:
“谢谢霍律师!谢谢!我今天就写好发给您!一定写好!”
霍斯御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再看她,干脆利落地拉开车门,弯腰坐进了后座。全黑的车窗隔绝了外界。
黑色的迈巴赫跟在领头的奔驰大G后,车队平稳驶离,留下一缕尾气和尘埃。
林一朵双手捧着失而复得的身份证,贴在胸前,那里悬着的千斤巨石终于落了地。
她长长舒了口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夹杂着莫名的喜悦涌上来。
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影,她忍不住唇角上扬:“霍律师真是个好人。”
但“好人”的这个说法,没过多久,就被林一朵再次推翻……
霸气的黑色大G上。
霍斯御一上车便抬手扯松了束缚的领带。
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顶端两颗纽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
他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侧头看向身边英挺男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那学生送锦旗啊。”封鹤临单手支撑着侧脑,一双如炬的眸子斜睨着自己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