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正准备开始做个简陋的寻龙尺,找一下沈之行的方位,突然听到侧前方一阵刹车声。
姜晚捡木棍的手顿住,直起身看过去。
这大半夜的,还有人跟她一样被赶出家门?
可惜入目只见几辆豪车朝她的方向缓缓开来,最前方的黑车还是和沈之行的车是同款。
立着小金人的劳斯莱斯。
姜晚默默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就低下头继续寻找合适的木棍。
一排黑车齐刷刷地停在路边,为首的那辆小金人里,走出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姜晚余光瞥了过去,
第一眼:嗯,算是个中年帅哥。
再看一眼:嗯?这人怎么看着面相,像是跟我有血缘关系?
那中年男人看到捧着一堆木棍的姜晚,蹙起眉头,立刻迈开长腿,快步走到还在怔楞的姜晚身边。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中有些哽咽:“我的外甥女啊,你受苦了!舅舅来了,以后再也不用烧柴火了!”
姜晚:“舅舅?”
宁同甫听到这声殷切的呼唤,再也忍不住:“好孩子!舅舅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姜晚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打断猛男泣泪。
“大舅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宁同甫抽抽噎噎地这才放开怀里的外甥女,“这事说来话长。”
他一边拉外甥女上车,还不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大舅舅的?”
姜晚:“我观你面相稳重,必然是我英明神武的大舅舅没错了。”
活了几十年的宁同甫就像是感觉遇到了知音一般,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透过他虚假的躯壳,看透他的本质了!
直到坐在车里,心怀激荡的宁同甫,看着这个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外甥女,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其实姜晚根本用不着看面相,更用不着算。
在记忆中,妈妈是跟她说过娘家人的。
妈妈宁宜人是沪城四大豪门宁家,这一辈唯一一个女孩。从小受尽宠爱,不知烟火,可惜刚成年,就偷学人电视剧里演的,偷偷跟男人私奔了,最后直到死都没再联系过宁家。
不过妈妈是宁家人的事,除了姜晚,连她两个哥哥都不知道。就连姜政也一直以为宁宜人是个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就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姜晚还小的时候,妈妈总跟她提起,大舅舅宁同甫,虽然平日里在外面都是板着个脸威严不已,但实际上是个大哭包,一难过就会哭得个天崩地裂。
而二舅舅宁星津则是个臭美的花孔雀,年少的时候就跟爷爷闹脾气进了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宁星津拿的奖杯快要把家里整面墙摆满的时候,外公才接受自己儿子成了个大明星。
毕竟不让去也不行,总不能天天看着他在家臭美吧。
而外公宁和正。
姜晚看着宁家古色古香的客厅里,端坐着的那个连眼眶都红透了还板着一副脸的老头。
就是妈妈口中说的口嫌体正的古怪老头。
宁同甫一边哭一边跟老头告状:“爸,你不知道那季家人有多过分,我一过去就看到晚晚在地上捡柴火烧!”
看着几乎瘦成皮包骨的姜晚,宁老爷子猛地一杵手里的龙头拐杖,“还不快去把吃的都准备上来。”
深夜两点,姜晚嘴角有些抽搐地看着宁家六米长的餐桌,陆陆续续被摆满。
姜晚:“其实.我刚刚出门之前喝过清粥了,不太饿”
“什么!姜家竟然给你喝粥!”宁同甫一拍桌子,把面前的木瓜炖雪蛤震地全漏了出来。
身后仆人立刻上前撤掉,换了一份新的上来。
“爸!我白天买通了姜家的一个保姆,才知道姜政带回来的那对母女天天在家欺负晚晚,连姜彻和姜临那混小子也脑子糊涂的很,根本分不清谁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偷感很强的瞄了一眼姜晚,确定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安下心。
“晚晚,你放心,明天大舅舅亲自送你回家给你撑腰!”
“我不想回去。”
宁同甫的还在寻思着怎么带外甥女回去能有更好的震慑效果,就被姜晚一句话打断,愣在原地。
“爸和哥哥他们心里只有姜白苒,我受够了。”姜晚垂着头,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停顿片刻后,她继续说道:“明天我会出去找个地方先住着,不会赖在宁家不走的。”
“成何体统!”
宁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瞬间又掀翻了好几道菜,女佣习以为常地又迅速撤下来,换上新的。
见老爷子动了真怒,宁同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宁老爷子:“你是我宁和正的外孙女!用得着受他姜家的窝囊气吗?”
“现在就去把以前她妈那间房子收拾出来,以后就住在宁家。”
“我倒要看看,谁敢给我宁和正的外孙女脸色看!”
“可我不想.”姜晚下意识地开口拒绝,她自在惯了,才不想受这些个亲缘干扰。
“不!你想!”宁老爷子一锤定音,立刻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宁同甫忍不住偷偷在桌底下给自家老爹竖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把小晚给留了下来。
宁老爷子得意地吹了口自己的白胡子。
姜晚被接走后不久,姜临就带着姜白苒回到了姜家。
姜临头上还缠着一块渗着红血丝的白纱布,扶着面色苍白的姜白苒。
本来出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撞上个骑摩托的小姑娘,一辆车,加上司机三个人,就他一个人见了血!
他不得已又返回医院去处理下伤口,哪知道半夜只有个实习女医生在值班,说怕有异物在伤口里,硬生生把他额头上三厘米的口子给撕得更宽清理伤口了。
本来姜临还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谁知道一打开家门,他才知道自己想早了。
他爸被姜晚两耳光给扇的,脸直接肿成了个猪头。
“这么晚了,小晚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我出去找找她吧。”元秋霞一脸担忧,可脚下步子却没有挪动半分。
“呜!呜呜呜呜呜!”姜政双手拿着冰袋给自己的脸消肿,愤怒地反驳着。
“爸,你说的啥啊?”姜临小心翼翼地把姜白苒扶到沙发上坐好,这才转过头。
“元姨,你别担心,姜晚她这么任性妄为,就应该让她出去吃吃苦头!等她在外面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就知道姜家到底对她有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