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屈人之下
快！
太快了！
那八个黑衣死士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的瞳孔里，刚刚映出那一片致命的银光，身体的动作就瞬间凝固。
噗！噗！噗！
密集的，细微的入肉声连接成一片。
八个身影，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倒了下去。
每个人的眉心，咽喉，心脏等要害部位，都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针尾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有毒。
一击，毙命。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秦阳吹了吹圆筒上根本不存在的硝烟，将它收回袖中。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扯开对方的蒙面巾，是一张毫无特点的陌生面孔。
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做的很干净。
“出来吧。”
秦阳站起身，淡淡的说道。
巷子口，一个穿着捕快服饰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正是桃源县的总捕头，张龙。
他看到满地的尸体，瞳孔一缩，但脸上却没什么意外。
“大人。”
“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秦阳的声音很平静。
“去查，最近有什么陌生面孔进城。
不管是誉王的人，还是京城那位的人，或者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知道，是谁，想让我死。”
“是，大人！”
张龙抱拳领命，立刻招呼着暗处的几个手下开始清理现场。
……
第二天。
上官凤起的很早。
她和无双昨晚最终还是找了个破庙落脚。
“陛下，都打听清楚了。”
无双将一份清单递了上来。
“秦阳此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对吃食有些讲究。
尤其喜欢一道叫‘东坡肉’的菜，还有一种名为‘桃花酿’的酒。”
“东坡肉？桃花酿？”
上官凤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好，去桃源居，告诉他们的掌柜，本公子今天要在最好的雅间，宴请秦县令。”
“就说，是为了前日之事实在过意不去，特来赔罪，化干戈为玉帛。”
“是，陛下。”
无双领命而去。
上官凤看着窗外桃源县繁华的街道，眼神幽深。
秦阳，你这条大鱼，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很快，一份鎏金的请柬，就送到了县衙后宅，秦阳的手上。
他看着请柬上那几行娟秀中透着英气的字迹，笑了。
还真是不死心啊。
“告诉来人，本官，准时赴宴。”
桃源居。
全县最好的酒楼。
秦阳到的时候，上官凤和无双已经等在雅间里。
一桌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正中间那道用小火慢炖的东坡肉，红的发亮，香气四溢。
旁边温着的一壶酒，正是桃花酿。
看来是下过功夫的。
“秦大人，请上座。”
上官凤起身相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不出半点昨日的愤懑。
“前日是在下鲁莽，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她说着，亲自给秦阳斟满一杯桃花酿。
“这杯，算是在下给大人赔罪了。”
秦阳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他赞了一声，随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东坡肉放进嘴里。
肉质软糯，入口即化，确实是那个味儿。
上官凤看着他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心中冷哼，脸上笑容却更盛。
“大人喜欢就好。”
“本公子此次前来，除了赔罪，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说。”
秦阳头也不抬的继续对付那盘东坡肉。
“在下自幼喜好游历，也去过大乾不少地方，却从未见过像桃源县这般独特之地。街道规划，商业模式，无一不让在下大开眼界。”
“在下看得出来，这一切，都离不开大人的经天纬地之才。”
“所以，在下斗胆，想在大人手下谋个差事，不求官职俸禄，只求能跟在大人身边，学些经世济民的本事。”
她说的情真意切，姿态放的极低。
一旁的无双都快看不下去了。
堂堂大乾天子，竟要对一个地方县令如此低声下气。
秦阳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凤。
“想跟我做事？”
“是。”
“我这儿，不养闲人，更不收废物。”
秦阳的声音很淡。
“在下明白。”
“光明白没用，得拿出真本事来。”
秦阳伸出一根手指。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题目。”
“大人请讲。”
“我给你一两银子，作为本钱。”
秦阳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扔在桌上。
“三天之内，我要你用这一两银子，给我赚回一百两来。”
“记住，不准偷，不准抢，更不准动用你背后的家族势力。
就凭你自己的本事。”
“做到了，我让你跟着我。
做不到，哪来的回哪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一百两！
无双倒吸一口凉气。
一两银子，三天赚一百两？这怎么可能！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上官凤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好。”
她将那一两银子收起。
“一言为定。”
“我等着。”
秦阳说完，便不再理她，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仿佛这雅间里再没有旁人。
接下来的三天，对上官凤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
她长这么大，何曾为钱发过愁。
她想过很多办法。
去码头当苦力搬货？一天下来累的半死，也就挣个几十文钱。
去抄书？她自问字写的不错，可人家书坊根本不缺人。
她甚至想过去街头卖艺……
可她会什么？琴棋书画？帝王心术？这些东西能换来钱吗？
眼看两天过去，那一两银子非但没增多，反而还花掉了不少，上官凤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寸步难行。
她开始焦躁，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除了皇帝的身份，就一无是处？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还是无双提醒了她。
“陛下，我们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做’呢？
秦阳的桃源县，最值钱的，不就是他那些新奇的点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上官凤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对啊！
她为什么非要用蛮力去赚钱？
这道题考的，根本不是赚钱的能力，而是发现价值和利用价值的能力！
秦阳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是他那些超前的商业模式！
她立刻来了精神。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凭借着这几日的观察和记忆，将秦阳在桃源县推行的种种措施，全都详细的写了下来。
水泥路的配方，虽然不知具体比例，但原料她看的清楚。
美容美发一条龙的具体服务流程，每个步骤，每个细节。
还有那些商铺统一的管理模式，甚至连那个所谓的“城管大队”的职能，她都凭自己的理解分析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