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瑶浑身僵硬,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的锋利和身后女人急促的呼吸。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这不是蒋根发的女人邱红吗?”人群中有人惊呼,“原来他们俩是团伙作案,是夫妻间谍?”
贺铮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声音冷静得可怕:“我无所谓,你随便杀。盗窃贩卖保密资料最多判几年,杀了人,你是死罪一条。”
温书瑶听到这话,心里一凉,但随即意识到这是谈判技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邱姐,你想想你的孩子。你们俩都坐牢了,孩子怎么办?”
邱红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刀刃在温书瑶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谁会走上这条路!”她突然崩溃大哭,“我儿子有肺痨,需要吃进口药,我们两口子的工资连他一个月的药费都不够!”
贺铮的目光微微闪动,给身旁的警卫员递了个眼色。那警卫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实验室。
“孩子多大了?”温书瑶轻声问,试图安抚邱红的情绪。
“七岁……”邱红的眼泪滴在温书瑶肩膀上,“瘦得跟小猫似的,咳起来整夜整夜睡不着……”
就在这时,警卫员抱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回来了。男孩脸色苍白,看到母亲立即哭喊起来:“妈!”
“小宝!”邱红浑身一震,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贺铮走到孩子身边,伸手虚按在孩子脖子上,声音冷硬:“这孩子看起来真瘦弱。你说,我轻轻用力,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别动我儿子!”邱红歇斯底里地尖叫,手上的匕首不自觉地用力,温书瑶感到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
电光火石间,贺铮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擦过邱红的手臂打在墙上,女人应声倒地。温书瑶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
“医务兵!”贺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
温书瑶抬头,正对上贺铮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某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没事吧?”他问,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温书瑶摇摇头,却感到一阵眩晕。书穿、间谍、劫持……这一切太过荒谬,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医务兵匆匆赶来为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口。温书瑶看到贺铮走到邱红身边,蹲下来说了什么,那女人哭得更厉害了,但眼中的疯狂已经褪去。
“带下去分开审讯。”贺铮命令道,随即转向实验室其他人,“所有人登记身份后可以离开,但近期不得离开厂区,随时配合调查。”
人群开始有序疏散,温书瑶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新娘子,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果然,贺铮处理完现场后,径直朝她走来。
“温同志,”他声音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审讯室内
温书瑶趴在冰冷的铁桌上,胃里空荡荡的,连呼吸都带着虚弱的颤音。
从被抓进来开始,审讯员就像车轮战一样,一波接一波地进来,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
“谁告诉你周硕在实验室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
“你是不是故意闯进实验室窃取机密?”
她一遍遍回答,声音越来越哑,可审讯员们依旧不依不饶,一遍一遍的询问。
吱呀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温书瑶连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道:“又来了?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脚步声停在她面前,一股清淡的雪松气息逼近。
温书瑶缓缓抬头,正对上贺铮那双锐利的眼睛。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军装笔挺,腰间配枪泛着冷光。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随手丢到她面前。
“看看吧。”
温书瑶伸手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瞳孔骤缩。
《关于温书瑶反动行为的举报信》
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罪状”,从一岁尿床、两岁切蚯蚓,到成年后顶撞领导,不孝父母”,甚至连她小时候偷摘邻居家杏子的事都被翻了出来。
最讽刺的是,信的最后,林卫东亲笔写下:
“温书瑶思想落后,品行恶劣,与林家立场不同。为表明立场,特此声明,即日起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温书瑶盯着那行字,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贺代表,您让我看这个,是想看我痛哭流涕,还是想看我崩溃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