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蒋静舒都没有看到段明煦的身影。
他不来,她反倒是乐得自在,平常就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非必要不想出门去看外面人的脸色。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最近别墅里的医疗团队多了三倍人数。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拉过佣人,小心询问,“最近别墅里怎么了?是不是安安出什么事了?”
佣人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安安小姐最近病情加重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夫人和段总最近都在忙着照看安安小姐呢。”
说话间,还隐隐透着对蒋静舒的鄙夷。
这段时间,别墅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快要忙疯了,只有蒋静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吃好喝好。
从没见过如此蛇蝎心肠的母亲。
蒋静舒的脑子嗡嗡作响,也没有功夫和心里计较佣人的不敬,甚至连佣人离开了也没有察觉。
脑海中只剩下了安安那张稚嫩的小脸。
前几天还好好的,病情怎么会说加重就加重了呢?
这个消息让蒋静舒心如刀割,她几乎没有停留,下意识的就朝着安安的病房走去。
或许她不应该在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一想到安安的病情,她真得控制不住自己,很想去看看她。
距离安安的病房卧室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她就被重重的安保拦下了。
“蒋小姐,没有段总的命令,你不能进去。”
“我……”
蒋静舒默了默,终究还是停在了病房门口。
她进不去,也联系不上段明煦,却不舍得离开,一直在病房门口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蒋静舒的腿都站麻了,里面终于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几天未见的段明煦和谢书墨。
两人并排走来,脸上都挂着沧桑和疲惫。
原来段明煦没再的这段日子,一直是在忙于安安的事情。
看到蒋静舒,段明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在这干嘛?”
“我……”蒋静舒顿了顿,立刻打起了精神,“段总,听说安安病了,可以让我看一看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明煦冷声打断,他冷嗤一声,目光嘲讽,“有必要?”
“你生下她拿着一个亿就跑了,现在来上演什么母慈子孝,你可不可笑?”
蒋静舒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话来。
谢书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垂下眸子。
在抬眼时,脸色恢复平日里的冷漠,“蒋小姐,你放心,安安现在状态已经稳定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把你撵出去,不给你钱。”
蒋静舒一愣,下意识反驳,“不,不是的,我……”
听到谢书墨的话,段明煦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他没有再搭理蒋静舒,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带着谢书墨和她擦肩而过。
边走还边温柔的对谢书墨开口,“等下想吃什么,最近辛苦你了,我让人给你做。”
而蒋静舒全程被无视个彻底。
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段明煦还撞了一下蒋静舒的肩膀,把她撞的一个踉跄。
她堪堪稳住身形,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段明煦和谢书墨的交谈声越走越远,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旁边安保看着她的眼神神色各异,蒋静舒却没有心力思考那么多。
她看着安安的病房,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两刀,呼呼的往里面灌凉风。
如果可以,她宁愿生病的是自己,也不想安安在里面那么受罪。
她一直站在门口不愿离去,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黑了下来,她始终站在门口。
旁边的安保有人看不下去,劝她:“您这是何必呢?没有段总的吩咐,您是进不去的。”
蒋静舒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下午一口水未进,她的嘴唇干裂的有些起皮。
佣人过来吩咐她去吃晚饭,她也恍若慰问,一副今天不进去,就哪也不去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段明煦过来了。
他的步伐停在不远处,看着靠在墙边屈膝抱着自己的蒋静舒,眸色复杂。
停留了几秒,他才缓缓的走了过来,一把把蒋静舒拉了起来。
“吃饭。”
蒋静舒反抗不过,被他拽得踉跄着往前走,心底有些苦涩。
她强行稳住身形,顺从的跟在段明煦身后。
他的步子很快,蒋静舒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段总……”
蒋静舒咬了咬下唇,还是哀求出声,“安安怎么样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她,就看一眼也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段明煦的步伐猛地停下,她一时不察,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坚硬的脊骨撞的她鼻梁一疼,闷哼一声。
生理泪水唰的一下滚了出来。
段明煦冷着脸回头,却在撞见她通红的眼眶时,眸色幽深了几分,半晌才冷嗤一声。
“别装了。”
他把蒋静舒按在餐桌上,强硬的逼她吃饭。
蒋静舒实在没胃口,想到安安的情况她就如坐针毡。
她知道,哪怕自己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疯了一般的想要看看她。
哪怕一眼,她也满足了。
对面的段明煦靠在椅子上,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蒋静舒不敢忤逆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滴在碗里,被她慌忙抹去。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钟表走针的声音,和她扒拉米饭的声音。
她能感觉到,段明煦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在她身上,可他始终没有说话,她也不敢抬头看他。
怕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一顿饭,蒋静舒吃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把碗里的米饭吃了个干净。
她压下心口的反胃,强颜欢笑的抬起头看向段明煦。
她绕过餐桌来到了他的面前。
进入别墅以来第一次,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段总,最近我排卵期,我们赶紧要个孩子吧。”
她怕,安安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必须得赶紧拿到脐带血才行。
段明煦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眼神里满是冷厉和不屑。
看得蒋静舒的心尖颤了颤。
“安安还生着病,你倒是挺有兴致,急不可耐。”
蒋静舒的喉间涌上一股涩意,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这才强忍住没有掉下眼泪来。
她没有反驳,低垂着眉眼,很是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