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煦!你放手!我真的没对安安做什么!”蒋静舒急得声音发颤,视线忍不住往床上瞟,看着安安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样子,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段明煦根本不听她辩解,拖着她走到门口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嫌恶,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把她给我赶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靠近这间房半步!”
守在门外的佣人立刻上前,想要接过蒋静舒。
蒋静舒却猛地甩开佣人的手,固执地看着段明煦:“我要跟安安解释清楚……”
“解释?”段明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她解释?蒋静舒,别再自取其辱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安搂进怀里,声音瞬间放柔了千百倍:“安安乖,不哭了,爸爸在呢。”
蒋静舒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架着往外走,她回头望去,只看到段明煦温柔地拍着安安的背,低声哄着。
而安安则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声声“爸爸”里,满是委屈和依赖。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那片令人心碎的哭声,也隔绝了她与女儿之间仅存的一点联系。
蒋静舒被推搡着走出了很远,直到佣人松开手,她才踉跄着站稳。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她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安安哭成那样,她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她非要进来,如果不是她说了那些违心的话,孩子或许就不会这么伤心。
愧疚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抬手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啊,都是她的错。
当初是她选择离开,现在所有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安安怨恨她,段明煦厌恶她,都是应该的。
屋内,门关上的瞬间,怀里的小人儿哭得更凶了。
安安紧紧搂着段明煦的脖子,滚烫的眼泪蹭在他衬衫上,小身子抖得厉害,哭声里全是委屈,情绪几近崩溃:“爸爸……”
“我要墨墨妈妈……”
“我不要这个妈妈,你不要赶墨墨妈妈走好不好……”
段明煦愣住了,搬过安安的肩膀,耐心询问,“安安,你在说什么,什么这个妈妈,那个妈妈的?”
安安的小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含糊不清地说着。
段明煦的心像被什么攥紧了,疼得发闷,指尖捏的嘎吱作响。
他收紧手臂,将安安往怀里按了按,声音沉哑:“安安乖,你只有一个妈妈,那个女人才不是你的妈妈。”
他闭了闭眼,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戾气。
门外,蒋静舒蜷缩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她以为段明煦能给安安优渥的生活,也能好好照顾孩子,安安会在爱里长大,永远不会知道她这个不堪的生母存在。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
孩子不仅知道了她,还被那些恶毒的流言中伤,甚至因此加重了病情。
蒋静舒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不对。
段明煦是什么人?锦城一手遮天的人物,澜景庄园更是他的地盘,佣人哪个不是谨小慎微,看他脸色行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小主人面前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蒋静舒皱着眉,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蒋静舒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段明煦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寒意,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地射向她。
蒋静舒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可还没来得及动作,段明煦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次的力道比刚才更狠,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蒋静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猛地拽了起来。
“段明煦!你干什么!”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拖拽着往前走。
“闭嘴!”段明煦低吼一声,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蒋静舒,你最好祈祷安安没事,否则我让你偿命!”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蒋静舒被他拽得踉跄着往前跑,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凌乱的脚步声和段明煦粗重的喘息声。
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蒋静舒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手腕处尖锐的疼痛和心底的寒意。
他终究还是信不过她,哪怕她是安安的亲生母亲,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个会伤害孩子的恶人。
段明煦拖着她一路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是一处连接露台的转角,栏杆冰冷,地面光滑。
他猛地停下脚步,然后在蒋静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一甩手,把她甩了出去。
蒋静舒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雕花栏杆上。
“咚”的一声闷响,疼得她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
她勉强扶着栏杆站稳,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手腕和后背传来阵阵剧痛。
走廊尽头的风带着穿堂的凉意,刮在蒋静舒裸露的手臂上,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还没从后背的钝痛中缓过神,就听见段明煦冰冷的声音砸下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你到底跟安安说了什么?”
男人站在几步开外,身形挺拔如松,可周身散发的戾气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这方空间牢牢罩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怒火,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蒋静舒扶着栏杆,挣扎着站直身体,后背撞上栏杆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可这点疼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看着段明煦,声音带着沙哑:“我什么都没说,是安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