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
江宣心被他气笑了,说:“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林深“哎”了一声,她顿住脚步,回头,刚彩排过的女孩,舞台妆还没卸掉,妆容在路灯下微微闪着光,他心中一动,拼了命压抑住心跳,说:“我明天比赛,你要不要看?”
江宣心愣了一下,点头:“没事的话会看的。”
嘴上这么说,一到比赛时间,江宣心就去了放映室,这次是个人舞台,林深挑了首慢歌,说理想说未来说人生,唱完后,他朝着镜头深深地鞠躬,说:“因为我个人原因,所以这场舞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进行下面的比赛了,谢谢一路以来的陪伴。”
“还有……”他看着镜头,灯光下,眼中流光溢彩,藏着泪光,他微微哽咽:“答应我,要继续走花路。”
没有主语的话,却明晃晃地是对她说的。
林深退赛的消息不止震撼了江宣心,也震撼了全场观众,倒是导演组早就知道了,所以后期处理的很好,有煽情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毕竟——粉丝哭唧唧:“好了,我们家哥哥不唱歌了,回去继承公司了。但要多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林深是次日傍晚走的,很多粉丝赶来送他,他换下训练服,本就是脱俗的相貌,这下夹在一群穿着训练服的选手中间,更显得出众。
走到门口,他顿了顿,抬头往隔壁看去,有粉丝喊道:“江宣心去比赛了!不在宿舍!哥哥你不去看看吗?”
林深摇了摇头,拎着行李箱摆摆手:“走啦。”
后来林深还是看了江宣心那场比赛,她是第一个晋级总决赛的,在发表感言时还是忍不住哭了,啪嗒啪嗒地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才抽噎着开口:“我喜欢的歌手,说过一句话,他说:‘谁说不能让我此生唯一自传,如同诗一般,无论多远未来,读来依然一字一句一篇都灿烂。’”
“林深,不管以后在哪里,都一起走花路吧。谢谢你的喜欢。”
江宣心鞠躬,放下手麦,一步一步地走向台阶,平静而笃定,在万众瞩目中坐了下来,她冲镜头微微一笑,比了个心。
林深想,追星的喜欢和男孩对女孩的喜欢仅一线之隔。他有条件打破,所以跨过去的毫不犹豫。
不用谢谢他的喜欢,因为他还要喜欢她好久好久。
06 一眼成了永远
赛程接近尾声,队友几乎都被淘汰了,没了平时的娱乐,江宣心全身心都投入到训练中去,偶尔得到消息,说林深已经彻底化身她的迷弟,林氏集团旗下员工每天必完成一项为她投票的任务。
江宣心哭笑不得,在总决赛的后台拿到手机给他发消息:“请问林总百忙之中会来现场吗?”
林深直接发了个现场的图片:“最佳位置,绝对给你绝美现场返图。”
江宣心说:“其实一直想跟你聊聊。”
“我为什么退赛?”
“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很喜欢舞台。”林深一句一句话跳上来,她能想象到他打字时认真温柔的侧脸,他说:“我特别喜欢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可你也知道嘛,像我这样的家族,上台表演钢琴都还好,跳舞唱歌?会被家长打死的。”
“于是我就偷偷去学breaking,跳给家里人看,觉得会受到表扬,结果只收到了一句‘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一点也不成熟,怎么管理公司?但我还是来参加比赛了,就像你喜欢那个歌手说的,哪怕只有一次的灿烂,我也要像诗一般。”
“不过结局你也看到啦,我又苦兮兮地去继承财产了。”
不是不想唱,不是来体验生活,不是不知道梦想,只是不能实现,所以假装自己不在乎。他说:“虽然这样说压力有点大,但你还是背负我的梦想出道吧!”
“宣心,准备好上场了哦。”
“来了。”江宣心回了一句,在键盘上飞快打字:“比赛结束别走。”
最终舞台,本该是最燃最炸的舞台,江宣心却挑了首安静抒情的歌,音乐导演建议她换首歌,她摇了摇头,说:“就这个了。”
全场灯光暗下来,她抱着吉他坐在舞台边缘,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柔软的嗓音,像含了口五彩斑斓的糖果般散发着甜意:“耳畔重逢约定还回响/慢慢闭上眼把你收藏……一路走来的风景最难忘……就让时间回到第一刻/初次站上舞台的我……”
回到第一刻,他看见她的第一刻,一眼就成了永远。
那晚,江宣心以第二名直接获得了出道名额,本要在赛后和林深聊一聊的这件事也被接踵而至的行程完全打乱,她像个陀螺般在世界各地转来转去,林深倒没有外界传的那样总是跟她的行程,更多是他派出人,争取出图最快质量最高。
江宣心回他:“现在的总裁都这么闲了吗?”
“不闲,正好要去出差。”林深回得飞快:“也正好,跟大明星公用vip休息室。”
江宣心愣了愣,霍然抬头,林深斜靠在门框上,摇了摇手机算是打了个招呼,江宣心坐在原地没动,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穿着一身烟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随意地解开第一颗扣子,露出细长漂亮的锁骨,严肃中透露出几分不羁来。
林深抬脚要进门。
“站住。”江宣心往后靠了靠:“这是私人休息室。”
林深摊手无奈:“没多余的休息室了,凭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江宣心不让步:“我们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粉丝啊!”林深小心地往前挪了一步:“你不是出了名的宠粉狂魔吗?你的铁杆粉丝就在眼前,来宠我吧。”
江宣心白了他一眼,没再制止他,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她的身边,盯了一会儿,又怕她觉得不好意思,转了目光盯其他地方。
江宣心看在眼里,觉得可爱又好笑,不由戳了戳他:“林深,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在cp超话榜高居第三,大家都说你每天扛旗,让他们不相信都不行。”
“那当然知道了!”林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的小号在超话十一级大咖,恨不得每天都告诉他们,我们俩是真的。”
江宣心:“?”
林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不乱,顺势告白:“我喜欢你,想跟你成为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他活了二十三年,向来循规蹈矩,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去学了跳舞唱歌,本以为来舞台走一遭就可以甘心地回去了,却没成想遇到了她。
于是再叛逆一次,去追逐这一道光,去追逐她。
07 你真是太犯规了
那天江宣心还没来得及回应林深突如其来的告白,便被空姐小声打断了谈话,她的登机时间到了,虽是在同个机场,但飞向世界两端,不能同行。
江宣心记得自己的心是慌了一下的,以至于把粉丝送的墨镜落在了休息室,她让助理跟机场说声保管好,她回国来取。过了一会儿,助理说:“机场那边说,林先生拿走了,说亲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