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sir的白月光又逃了
纪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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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釉温润如玉,器壁极薄,为脱胎制品……好东西!”
尤浅的话刚刚落音,面前就有人急哄哄地站起来,恨不得趴在桌上,眼中的垂涎之色快要溢出来:“尤小姐,您看这能卖多少钱?”
尤浅蹙眉,为难:“季老板,你这瓷杯该是一对,若只是单品,可能没那么值钱,保守估计10万左右。”
10万也不是少数目,季老板顿时喜上眉梢:“真的吗?”
——假的,我乱说的。
尤浅十分明智地把这句真心话咽下去,故作疲态地捏了捏眉心,说:“季老板,你本来就是绑了我过来掌眼,现在又带着几个人盯着我,我很有压力。万一出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哪能啊?”季老板哂笑:“谁不知道尤小姐您是三月街的专家,哪里还用请别人?”
他这个马屁拍得尤浅连连咳嗽,她往木藤椅后靠了靠,故作高深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歇歇。
有马仔气不过,作势就要动手,被季老板给打了下去。他狠狠地瞪了下属一眼,又对尤浅赔着笑脸,说:“尤小姐先休息着,我不急,有的是时间呢。”
他最后一个呢字轻飘飘地,略带威胁。但见尤浅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只好招着人走了出去。等所有人都走完了,尤浅才从“冥想”中恢复过来,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迅速地趴到在桌上。
失策!
她今天早上照例把自家古玩店开了门,便有个人走进来,“威胁”她让她跟他走,去鉴定一批古玩,她向来怕死,又想着有成华帝的御用酒杯,便跟着来了,结果只扫了一眼她就确定全是赝品。
作孽哦,赝品做成那个鬼样子。
尤浅偷偷往外面看去,那群人正聚在一起蹲着抽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要跑就要趁现在。
下定了决心,尤浅小心地避开那些人的视线站起来,一手抓住壁灯,小腿曲起借着墙上的劲往上一蹬,身子轻巧地跳上了吊灯,她没做停留,顺着天窗蹿了出去,轻轻地落在了玻璃房顶上。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没穿鞋,这会儿踩在冰冷的玻璃上有点冷。恰好早春的穿堂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对面正好有棵树,只要跳上这棵树,再在麦田里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就自由了。
啧,自由啊。
尤浅的脚步轻盈,像是舞台上漫步的舞者,走到屋顶的边缘,脚下发力,纵身一跃。
哪想霎时间变故陡生。
她还没来得及攀上树干,树叶在风中摆动,忽地发出了一个声音:“咦?”
咦?
树成精了?它在咦什么?
就这一个字让尤浅的脚步一顿,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一脚踏空摇摇欲坠了。
要掉下去了?
尤浅惊讶地张开嘴巴,接着,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哪种跌到的姿势被人发现时不至于那么尴尬。
她还没想完,一只冰冷的手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真的很冰,凉意沁入她的皮肤中,让她的心也凉了半截。因为她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声音,紧接着玻璃房下的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高低不一的喊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四下散开。
有人往屋里看了看,脸色立刻大变,招呼着人:“糟了,那个女人跑了!”
“快叫人!”
“追追追!快追!”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瞬定格又松开,漫长却迅速,也是在这一瞬间,尤浅被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为什么说坚实呢?
因为抱着她的这个人身材真的好的有点过分,他的呼吸很稳,隐隐带着些许薄荷烟草的清冽落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竟然在这时候诡异地安定下来。
很快,她惊觉起来,作势就要挣脱这人。
“喂——”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哪怕她挣扎地再厉害,他攥着她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动半分。他的动作强硬,声音却散漫地厉害:“你能不能轻一点儿?”
他声音收尾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是刚睡醒没多久。尤浅按捺住要把他踢下树的冲动,压低声音:“先生,好像是你现在用的力气比较大吧?”
“是吗?”那人“哦”了一声,松开了手。他收的太过干净利落,尤浅没反应过来,差点掉下去。好不容易抱住树干后,又听见他笑眯眯地接着说:“抱歉。”
尤浅:“……”
要冷静。
保住命要紧。
尤浅深呼吸,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下一秒,她的手就先于她的想法伸了出去,她的掌风凌厉,直直地往树上那人的胳膊上拍去。
那人反应快,一侧身躲开了。反击也来得快,他顺势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怀里一拉,啧了一声:“姑娘脾气太暴躁了吧?”
“我……”尤浅正要反驳,他却伸出食指贴在了她的唇上,指是冰凉,唇是柔软,这样的反差让两人都怔了一下。仅仅一瞬,男人又低声说:“那些人来抓你的?”
尤浅没说话。男人眼眸眯起,微叹:“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要先跑了,你应付的过来吗?”
“不要你管。”尤浅翻了个白眼。这棵树枝繁叶茂,追她的人没注意到这里,反而都往麦田里奔去。她不想在这人面前露怯,干脆地抱着树干顺着树滑了下去。
男人注视着她的动作,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功夫不错,在哪学的?”
这个人……真的很啰嗦。
尤浅抬起眼瞪了他一眼,男人靠着树干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随即,他的瞳孔一缩,身子也站直了。
女孩站在树下,浓密的树叶几乎将她笼住,偏偏头顶有月光顺着一丝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很小很白,大大的眼睛中带着几分骄傲,樱红的唇微张,是他触碰过的温热。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在她的眼角找到了颗小的不能再小的泪痣。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正要说话,女孩却扬了扬手,跑得飞快,转眼消失在随风摆动的麦浪中。
——他是不是想说话?
尤浅边跑边想,虽然天太黑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隐隐觉得他刚刚似乎想对她说话的。尤浅越想越觉得乱,哀叹今晚太过惊心动魄,够她往后回味了。
不过——
尤浅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人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她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走了神不小心绊倒了。她怕被发现,倒在地上时也一声未吭,只觉得有石子划过小腿,让她疼得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太疼了,这仇得记下。
尤浅抽了抽鼻子,忍住了眼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仇。
冬初种的小麦还未成熟,像层薄薄的棉被般暖和。尤浅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绊倒了,那就在原地先趴一会儿。
她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中间有波折,但是还好最后跟她设想的差不多。
现在就差随便找个路人给尤亦然打个电话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了。她听到一阵轻轻急促的脚步声正穿过她面前的麦田,不一会儿,有人拨开高高的麦丛走了过来,在她的面前站定。
是她在树上碰到的男人。
尤浅没着急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男人很瘦很高,衬衫的领扣解开两颗,露出瘦削的锁骨,他笔直地站在阴影中,恰好挡住了月光,看不清面容,却让人明显感到他周身散发的一丝清冽肃杀。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违和。
尤浅心想,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这一幕竟然意外的赏心悦目。欣赏完美色后,她清醒过来,心口不由一窒,低声喊:“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02
尤浅现在很头疼。
所以这人刚刚果然有话要说,甚至还要追过来跟她说?
这样想着,尤浅坐直了身子,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一扫刚刚的漫不经心,飞快地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怕她不悦,又匆忙地移开了目光。
……什么毛病?
尤浅满脸问号,忍住了再说话的冲动,强装镇定地接受他的目光。便听见喑哑的声音自男人口中吐出:“你是……尤浅?”
尤浅:“??”她讶异:“你认识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