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言医生，我在梦里见过你。”岁岁对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医生说。
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容貌俊美，他正低头写病历，袖口折叠得整齐，手腕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他不以为然道：”医学上讲，梦和现实有似曾相识的场景是大脑皮层的错视现象，也许你见过和我类似的医生，潜意识产生了错觉。“
“不，虽然今天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你，但我已经在梦里和你相遇很多次了。”
言医生终于抬起头，漂亮的眼睛有些不耐烦：“小姐，你到底是不是来看病的？”
岁岁坚持到：“真的，我梦到我回到了四年前还在大学的时候。你是2013级医学院三年四班的……”
言医生打断了她：“我不关心你做什么梦。请你说重点，小姐。你到底有什么症状？”
“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心律不齐，精神萎靡。”岁岁想了想说。
言医生一边记一边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梦里对你表白被拒的时候。”
他抬眼，好看的眉毛微蹙：“小姐，我治的了感冒，治不了精神病。”
“你还是重新挂号吧，或者去看看心理医生。”
“言医生，你相信我。我不觉得那是梦，那是灵魂到了另一个时空。”岁岁不肯走。
言医生忍受不了她的胡言乱语了：“有很多病人急需治疗，请你不要占用别人的时间。”
他摆手请护士把她送出去，护士小姐略带同情地对她说：“小姑娘，你要表白也该换个方式啊，言医生最讨厌借看病为由搭讪了。”
岁岁苦着脸，她还真不是搭讪，只是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让她找不到解释。
只要她一睡着，就会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发生。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坐在医院的等候大厅强制自己睡去。
二
岁岁进了梦乡后不久，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岁岁，快醒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大学时的好朋友圆圆，而自己正坐在教室里。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要她一做梦，就回到了四年前。她有时候在这个空间呆几天，有时候是一个月。
“你最喜欢的言学长在外面呢，你快看。”圆圆推了推她。
窗外站在她心心念念的言医生。大概是才下实验课，他穿着白大褂，身形格外颀长挺拔。由于逆着光，他的五官有些模糊，岁岁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极为流畅漂亮。
“哎，他为什么到我们化学院来？他进教室了！”圆圆不停地拍她。
岁岁的脑子比较混乱，她有两种不同的记忆。一种是她已经本科毕业了，在大学期间从来没见过言医生这个人。还有一种就是现在的记忆，她刚上大学，疯狂的喜欢比她高三届的言医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都非常的清晰和真实。
正在她混乱的时候，言医生站到了讲台上：“请问，岁岁是哪一位？”
其他同学立刻起哄推她起来。
岁岁喜欢他，那是人尽皆知，全校都知道。因为她在网上对他的表白，弄的声势浩大。从学校的表白墙，到贴吧，官微，全部都有她的实名表白。本来，有人表白言医生不算什么新闻，他本来就是万人迷，长相迷人，成绩优异，但生性冷淡，一心只读圣贤书，这种人当然不缺人喜欢。
但是，表白的人没有一个是岁岁这样的。岁岁是白富美，人傻钱多的那种。
言医生上课，她一掷千金，直接包下了医学院教学楼的贴墙大屏幕，把表白的话轮番放了一整天。言医生打篮球，她买下了横幅挂满整个操场。言医生去图书馆，借到的书里都夹着她的情书。
岁岁追他可谓是轰轰烈烈，疯狂程度堪比追星。导致现在在网上搜索关键词，不管是搜言医生的名字还是大学的名字都会出来岁岁。
她为什么要这么高调的示爱，因为正常的表白，言医生根本理都不会理。可是就算这么疯狂了，言医生也见都不肯见她一面，只是让别人转告她谢谢她的好意，但拒绝了她的表白。
岁岁被推着站起来，她没想到之前千金难求一见的言医生居然会来找她。
他站在讲台上，眉目英气，声音清冷，让她惊艳了一遍又一遍。
言医生径直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纸，指尖到手背的线条流畅，让岁岁一时移不开眼。
“这是你写的吗？”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岁岁扫了一眼，是她千篇一律的情书之一。
“你看过了？”她有些害羞。
言医生冷笑：“都贴到我宿舍门框上了，我能看不到吗？”她的情书跟大字报一样，贴得满学校都是。
“请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岁岁对他的冷言冷语一点也不难过，反而眨了眨眼睛对他笑：“要你喜欢我。”
他大概是有些恼了，脸上突然一红：“白日做梦！”
说完就把情书丢在她桌上，急匆匆地走了。
白日做梦，岁岁也知道自己在做梦。问题是，两边的记忆都一样真实，她不知道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究竟是十八岁的岁岁做梦到了未来，还是二十二岁的岁岁做梦回过去？
她搞不清这种庄周梦蝶的问题，但唯有一点是两边的世界都相同的。
就是她喜欢言医生，言医生却一点都不喜欢她，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
三
岁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梦里，不管是不是梦，她反正就是要追到言医生。言医生上实验课没时间吃饭，她就去送爱心便当。只要她一现身，医学院的同学就会起哄。
“我不需要。”言医生一看到岁岁就蹙眉，和她隔开一大段距离。
“没关系。”岁岁一点也不难过，她又捧出咖啡递到他面前：“这是你喜欢的那家店，你喜欢的口味，我特地去买的。”
他冷淡道：“我不喜欢。你拿回去吧。”
岁岁笑道：“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实在不喜欢扔掉也没关系。但我不会拿回去。”
她说完也不纠缠：“我走啦，明天再来找你。”
言医生神色淡然，没回她一句话，看也没多看她一眼。没人注意到她转身之后，言医生的耳朵红了。
等岁岁一走，其他同学全都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起哄他。
“被白富美追是什么体验？”所有人都调侃他。
言医生默默地收拾书本，一句话没说，对调侃全当没听见。
“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把这些分了啊？饿死了，到现在都没来及吃饭呢。”他们看言医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对岁岁没意思，就打算把她送的大包小包瓜分掉。
“不行！”一脸冷漠的人突然抬起头。
“这是我的。你们叫外卖吧。”说完，他随手把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左肩上，拎起她送的东西就出门了。
“反常哎！”同学们又在教室里起哄，言医生没理会，他走得很快，头也不回。
岁岁一有时间就到言医生面前刷存在感。在她看来，言医生就像稀有气体，很难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但这不代表稀有气体不会反应，只是需要她创作特殊条件而且要有耐心。
大多数时间，是她叽叽喳喳半天，他理都不理。
“言学长，高数作业好难啊，我写不完了。”她在图书馆的自习教室找到言医生，又厚脸皮地坐在他旁边。
“关我什么事？”他在写字，头也不抬。
“你教我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能，自己写。”他残忍拒绝。
“你不教我，我高数考试就要挂科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她开始耍赖。
“那是你的事。”他淡淡地又翻了一页纸，依旧看都不看她。
岁岁每天跟他废话半天，讲得口干舌燥，但他态度依然冷淡。她有时都感觉在对着植物人说话。
“你真的不能教我？”她高数是真不行，岁岁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梦里，反正梦到考高数也是挺痛苦的。而且这一道道题都这么真切，清晰。如果是梦，还原度也太高了。
“不能。”他总算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冷冷的，却分外好看。
岁岁垂头丧气：“那我自己复习去了。”就算是做梦，她也不敢不过考试。
她起身跟他告别，言医生微微点了下头，视线又回到了书上。
岁岁回到宿舍才发现自己把高数作业丢在图书馆了。
“明天再去找吧，现在都闭馆了。”室友们劝她。
结果等她第二天去图书馆的时候，找了半天没找到。
“同学，这是你的吧？”还是图书管的管理员帮她找到了。
她打开来发现有人帮她把作业写完了，还多了一本笔记。
笔记里的字迹格外工整，答题解析的条理清晰，是言医生的字。这显然是花费了很长时间的笔记，岁岁有些意外。
“一个男生留给你的，你的男朋友吧？”管理员笑着问她。
岁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呀!”
四
“怎么驯服像猫一样的生物？”岁岁问好朋友圆圆
“就是它看上去很冷淡，喵也懒得喵一下，但有时候也会蹭蹭你的掌心。忽近忽远，难以掌握它的想法。”
“猫啊？”圆圆想了想。
“投喂吧。”
岁岁摇头：“喂了好久，不管用。”
圆圆蹙眉：“要不你送个小铃铛给它，有些猫挺喜欢小物件的。”
岁岁受到了启发，一掷千金，买了一条昂贵的项链。
言医生收到项链的时候，面无表情。
这是一条心形项链，价值不菲，盒子里还有岁岁手写的一句话：“你是我的第三十号元素（锌）。”
“谢谢你借给我的笔记，这个送给你。”
他沉默了半天，岁岁小心地问：“喜欢吗？”
他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
岁岁害羞：“这是一对。”
她指给他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戴一下吧？”
言医生显然很嫌弃：“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戴这种幼稚的项链。“
岁岁也不强求，他没扔回来给她就已经很有进步了。
几个小时以后，圆圆急匆匆地来找她。
“岁岁，不好了。“
“怎么了？“
“你看上的言学长，恐怕有主了。”
岁岁差点没气死：“什么？我追他这么紧，怎么可能有人有机会乘虚而入？”
“千真万确，我听医学院的同学说的。”圆圆赶紧告诉她。
岁岁像炸毛的猫，毛都竖起来了：“是谁？”
“言学长戴了一条情侣项链，一看就是女朋友送的。就是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哪一位。”
“什么样的项链？”
“好像是心形的。”
岁岁舒了一口气：“没事，那是我送的。”
“欸？”
五
岁岁想去问言医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但她觉得问也是白问，言医生肯定会否认。岁岁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就是她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她每天都有关注日期，这一次她在这个时空的停留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她愈发觉得现在处在的才是真实世界，之前只是梦到了四年后。比如现在，她的胃疼就非常真实，让她趴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来。
“岁岁今天没有来找你哎。”实验室里有人调侃言医生。
“我本来就没想让她来。”言医生一脸无所谓地低头写字。
“哎，你今天怎么总写错？”旁边的同学指了指他纸上不断涂掉又重来的记录。
“我之前看到岁岁，她今天好像生病了，你不去关心一下吗？”有人笑道。
言医生狠狠地涂掉才写出来的一行字，神色冷淡，笔却在乱画。
“她生病关我什么事？”他嘴上说着，腿已经迈出教室门了。
“走了？你东西还没收呢。”
“放着吧。”向来整洁有条理的言医生把东西丢在桌子上，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岁岁扶着墙下楼，眼花没看清路还撞了几次门框。
然后她就看到言医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找我吗？”她很惊喜。
“没有。”他淡淡扫了她一眼。
“路过。”
岁岁有些疼得受不了，坐到台阶上休息一下。
“言学长，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盒药？”医务室离这不远。
“不能。”他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
岁岁有些生气了，学医的怎么能看到同学疼死了还见死不救呢，也太冷血了吧。
“算了，那我自己去吧。”她刚挣扎着要起身，他就俯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言医生直接抱着她走向医务室，岁岁都懵了。
“我不想来回跑。”他表示了一下对抱她的不情愿。
言医生紧紧搂着她，她能近距离看到他好看的下颌线，他衣服上的皂香混合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岁岁的鼻尖，她的心像被烫了一下。
他突然停了下来，凑近她的脸，岁岁紧张极了。
“你脸上有伤，出了一点血。”原来只是看她的伤口。
“没关系，之前下楼不小心撞到了。”岁岁被他这么近的看着有些慌乱。
他的吻突然落在了她的伤口上，准确的说是舔，极轻柔地，一遍又一遍。
岁岁懵得更厉害了，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突然吻我干嘛？”
他一本正经：“这不是吻，这是应急消毒，唾液里有溶菌酶。”
岁岁都不知道自己疼不疼了，她红着脸揪着言医生的衣服说不出话。
他纤长的睫毛扫过她的鼻尖，吻住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吻。过了好久，岁岁的气息全乱了。
他抬眼，眼睛里难得的浮了一丝笑意：“这才叫吻。”
然后，岁岁的脑子就彻底死机了。
之后去医务室拿药，被他送回宿舍，一路上她的脑子都没在转。
冷淡的言医生居然主动吻了她，这大概真的在做梦，岁岁想。
六
言医生在第二天又非常巧的顺便的路过了她的教室。
“言学长，你在医学院怎么顺便到化学院来了？”圆圆调侃他。
言医生耳尖红了红，没跟她废话：“岁岁呢？”
圆圆笑道：“已经有人在你前面找她了，你就等着吧。”
言医生眼尖的看到有男生坐在岁岁对面，还给她送奶茶。
他快步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谨遵医嘱，这句话我昨天没跟你说吗？”
岁岁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言医生拿起那个男生送的奶茶。
“你知道喝这个会造成哪些疾病吗？除了加重胃负担之外，饱和脂肪酸，会让血脂肪及胆固醇升高，容易导致血栓，高血压、糖尿病，形成血管硬化，还容易诱发骨质疏松。”
言医生转向那个男生严肃地问：“你接触食物之前有用七步洗手法吗？”
男生一脸懵逼地摇头，言医生对岁岁蹙眉：“这么不卫生的东西，你也敢喝？”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建议除了我之外，你不要接受其他人给你的东西。”
场面一度尴尬，那男生纠结着开口了：“言学长，你别吃醋。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言医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们聊，我走了。”男生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赶紧退场。
言医生拿出一个袋子放到岁岁面前，她打开一看是养胃汤。
“你特地给我熬的吗？”岁岁很感动。
“怎么可能，煮多了，顺便分你一份。”言医生依旧嘴硬。
“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交往？”岁岁实在忍不住问。
“我觉得谈恋爱真的很无聊，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
岁岁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不免有些失望。
言医生顿了顿，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不过是你的话，我就勉强愿意。”
“真的吗？你再说一遍！”岁岁喜出望外。
他眼里满是笑意：“没听到就算了。”
岁岁还没来及高兴，就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就栽了过去。
这是她之前经历过好几次的感觉，她又要回到另一个空间了。
七
岁岁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医院的等候大厅，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很恍惚，到底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呢。岁岁发了一会呆，打电话给大学的好友圆圆问她认不认识言医生。
“只是听过有这么一个人，没见过。”圆圆告诉她。
她把这段经历说给圆圆听，圆圆笑了：“不可能，你真的是在做梦。”
“一场美梦而已，言医生只是你的梦中情人，现实中我们都不认识他。”
岁岁想了半天，觉得挺有道理。但她又很恼怒，为什么这场梦偏偏到了关键地方不做完。她好不容易在梦里追了半天，还没跟他谈一天恋爱呢，梦就醒了。
这时，言医生从医院的电梯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跟病人的家属说话。当他路过岁岁时，岁岁抱着一丝期待他会停下来。可是言医生没有停步，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岁岁意识到在现实中，他们只是陌生人。言医生压根就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喜欢她，对于他来说岁岁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她沮丧极了，独自回到家后就窝在沙发上。她给大学时期的所有同班同学打了一遍电话，所有人都告诉她并不认识言医生这个人，也没人听说过岁岁在上学时追过他。
她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岁岁真想重新回到梦里。但是她发现，这一次她睡着之后，再也没有做那个相同的梦了。
不管她怎么尝试，岁岁在此后一次都没有梦见过言医生。
岁岁也去医院找过他，但总被护士们告诫言医生很忙不希望无关的人打扰。她有一次在人群里看到言医生，他穿着白大褂，身形颀长挺拔。也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遥遥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
看来，他是真的对她毫无印象。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白日做梦。
八
岁岁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言医生在现实里怎么也不会像梦里那样喜欢上她。但她还是想回学校看一看，为什么那个关于学校的梦境那么真实呢？
她坐在操场上看学生们打球，从上午一直坐到黄昏。这时有一个人走过来，坐到了她的旁边。
“言医生？你怎么来了？”岁岁很诧异。
“碰巧路过。”言医生坐在她旁边却没有看她，他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边。
“言医生，梦到底是什么？”她蹙着眉问。
“医学上说，梦是大脑在作信息处理时所释出的神经脉冲。”他停了停。
“这是我以前的观点。”
“但是我现在认为，梦也许是灵魂到了另一个空间。”
岁岁笑了：“你不是说这种说法是神经病吗？”
言医生轻声说：“我现在大概是有病吧，没病的话怎么会总想着你呢？”
岁岁一僵：“你说什么？”
言医生垂眸看她：“你来医院找我的那天，我觉得你疯疯癫癫的，说梦到我全是胡说八道。”
岁岁无精打采地又垂下了头：“你觉得我病入膏肓了吧。”
言医生笑了：“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可那天中午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回到了四年前，有个人把情书贴在我宿舍门上。”
“那个梦很真实，就像我真的回到了过去一样。梦醒之后，我没办法忘记梦里的人，因为那一切都像真实存在过一样。我一直想不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岁岁恍然大悟：“我们进入了同一个梦境。”
他点头：“也许吧，也许是我和你一样疯了。”
“那，你在梦里说的话还算数吗？”她忍不住问。
“我说什么了？”
岁岁脸红：“你说你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言医生嗤笑：“怎么可能？”
“我绝对没说过这种话。”
“不过，这个给你。”他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岁岁。
盒子里是一条心形项链。里面还有熟悉的字体写的一句话：“你是我的第三十号元素（锌）。”
“送给我吗？”岁岁看着熟悉的项链受宠若惊。
他嘴角一弯：“送给我的梦中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