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玻璃器皿面前，又扶着眼镜细细观察，在标签上他看到了两道长长的指甲印。
种种迹象说明，不但有人进了这个房间，还看到了他这失败的试验品！更是留下指甲印来挑衅他！
颜如霜见颜世卿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顿感诧异，踮起脚尖往颜世卿的身后看去，确定是他她一个人后眉头皱了起来。
颜书瑶呢？
她定是在屋子里藏起来了！
颜书瑶看着颜如霜眼底的期待渐渐转为诧异，嘴角勾起冷笑。
颜世卿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崔管家，愤怒的握了握拳头，又是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废物！”
不过这次崔管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没能起来。
“拖出去处理掉！”
周围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包括蒋玉兰。
这么多年，她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但他从来都是藏得很深，绝对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踹死一个为颜家鞠躬尽瘁多年的老管家！
他现在定是怒到了极点。
不远处廊柱后边的颜书瑶挑了挑眉，看来自己的父亲很怕房间里的东西被别人看到呢。
颜如霜到底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看着崔管家逐渐发白的尸体，害怕的一阵干呕，即便是杨玉兰赶忙悄悄安抚，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呕——”
这一声让憋着愤怒的颜世卿顿时黑了脸。
颜如霜知道自己犯了错，怯怯上前，眼珠一转。
“父亲……”她欲言又止：“我本不想说的，但……事关颜家规矩，女儿不敢隐瞒。”
颜世卿冷冷道：“说！”
颜如霜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下午我路过走廊时，看见姐姐……在崔管家房门外徘徊。”
听着她的话，蒋玉兰本就疑惑这件事有蹊跷，这么多年这个家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怎么今天突然就丢了禁房的钥匙？
看来是跟自己这蠢笨的女儿有关，当即抢在颜世卿开口前开始教训颜如霜。
“别瞎说，你姐姐今天刚回家，她怎么会来这里瞎转悠呢。”
“我没有瞎说，我真的看见了！现在她就在里边！”
见母亲为眼熟要便捷，颜世卿沉默，颜如霜顿时有些急了，压根不管蒋玉兰给她使的眼色，有些疯狂的就往禁房那边走。
一边走一边喊：“颜书瑶，我知道你在里边！”
她要亲自去把颜书瑶给揪出来，只要把她揪出来一切，她定叫她百口莫辩！
她今天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要是不抓住颜书瑶那她就死定了。
刚走两步就被颜世卿抬手给拽了回来，用力一甩，颜如霜便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嘶——”
不远处的颜书瑶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都疼，这老男人果然是心狠手辣，连自己养在身边十七年的掌上明珠都丝毫不手软。
颜如霜似乎也没想到颜世卿竟然会对他动手，揉着跌破皮的手肘，当即红了眼：“爸爸你……”
“是我这么多年对你管教松了，以至于你现在都不把颜家的规矩放在眼里了，现在当着我的面就想闯禁屋？”颜世卿申请严肃地盯着她。
颜如霜哭着摇头：“不是……真的，颜书瑶真的在里边。”说完就冲着禁房的方向大喊：“颜书瑶！别藏了，你给我出来，颜书瑶！出来！”
“我在这里。”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颜书瑶廊柱后走出来，眼帘垂了一瞬，再睁眼，那双眸子变得清澈透亮，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了过来。
颜世卿看到颜书瑶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白皙的脸，能掐出水的眸子，都像极了她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不是像，应该是几乎一模一样。
“不……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颜如霜盯着颜书瑶，脸色惨白如纸，看着禁房的方向，又看着颜书瑶眉头拧紧，缓了几秒反应过来的她突然笑了，笑完后直接怒了！
“你耍我？！”
“如霜妹妹，你在说什么？母亲把我领进房间后我就一直在收拾房间，刚刚听到外边有动静才出来看看。”
颜书瑶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诚恳，一双眸子天真的能掐出水儿来。
然后走到颜世卿面前，看着一出生就把自己丢到深山里不问不顾的亲生父亲，眼底升起凉意，微微低头乖巧附身：“父亲安好。”
说完便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现在这个时候她没必要去直面颜世卿的怒气。
颜世卿的目光还在盯着颜书瑶看，这目光不光把颜书瑶盯得及其不自在，更是让蒋玉兰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眼神她太熟悉了，二十年前颜世卿每次看虞清河时都是这个眼神。
“老爷。”蒋玉兰在一旁出声提醒。
颜世卿这才收回视线，转瞬间，目光如刀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始一排一排的走着，走过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留意着他们的身上的香味。
“今天下午，二楼禁房的钥匙丢了，我不管你们谁拿了钥匙，希望你们主动交出来，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交出钥匙，我颜世卿都会既往不咎！”
颜书瑶眉头微挑。
既往不咎？
这话颜世卿自己信吗？
小时候，她的心底对这个父亲存在着无数的幻想与希翼。
他信上说：他送走她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他还说：一定尽快接她回去。
可她等来的是哥哥的死，而始作俑者确实千里外的她。
她等来的是一封有一封伪善的信！
陈妈手指不停地搓着，看着向自己使眼色的颜如霜，她‘噗通’一声跪下，举起手指向颜书瑶。
“老爷，奴婢下午去找崔管家的时候，看见书瑶小姐在崔管家的管家房周围……徘徊。”
陈妈说完，用手碰了一下一旁的女佣小翠。
颜书瑶看过去，是下午在走廊上迎面撞上喊颜如霜‘大小姐’那个女佣。
“老爷，奴婢也看见了，书瑶小姐还摸了钥匙匣子，手上……手上沾了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