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的血里有抗毒血清！？”
颜书瑶眸底惊讶一闪而过，趁着发问的时间，抬膝狠狠撞向他腹部，却被他早有预料般侧身避开。
他的膝盖强势抵进她双腿之间，将她牢牢禁锢。
“找死！”她眸中寒光一闪，掷出指尖三根毒针直刺他咽喉。
男鬼不躲不避，任由毒针穿透魂体，溃散的黑雾又在瞬间凝聚。
他扣住她的手腕，猛地按在满地碎镜上。镜片割破她的掌心，鲜血蜿蜒而下，却被他低头舔去。
“你的血……”他抬眸，眼底暗潮汹涌：“给我一些如何？”
颜书瑶呼吸一滞，随即冷笑，猛地仰头撞向他额头！
男鬼闷哼一声，却在她挣脱的瞬间，一把攥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脸，他染血的唇蹭过她耳后蓝斑：“你不给，我可要硬取了。”
她仰脸，猛地咬破他的下唇，将另一枚药丸渡入他口中，眸光发狠：“共沉沦！”
感受到她温热的唇，男鬼身体僵直了一瞬。
千年了……
上次感受到唇温的时候还是千年前。
药丸在一人一鬼嘴巴里化开，药力发作。
男鬼的魂体剧烈震颤，却仍死死扣着她的腰不放。他低笑，染血的指尖抚过她心口：“颜小姐的心跳……都比别人好听。”
“再动一下！”她抬手用毒针抵住他眉心，声音冰冷：“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可她的手在抖。
本来体内就有软骨散，现在有用了共沉沦，即便她天生自带抗毒血清也要撑不住了。
男鬼察觉了，笑意更深。他忽然握住她持针的手，带着她往自己心口送。
“记住……下一次，这种程度的东西可就奈何不了我了。”
针尖刺入魂体的刹那，他的身影开始消散。
颜书瑶呼吸急促，看着男鬼化作点点幽蓝光晕消失，最后一丝黑雾缠绕在她指尖，留下冰凉的触感，和一把小小的钥匙。
“疯子！”
这个男鬼就是个疯子！
他身上明明是秦家研制度傀儡的标记，但为什么他的形态却是鬼魂呢？
颜书瑶看着手中的钥匙，心中越发疑惑了，这又是什么？还是他故意留下的还是不小心留下的？
—
次日。
晨光透过窗棂，颜书瑶是被蒋玉兰的尖叫声吵醒的，她披上衣服来到窗边，正巧看到楼下花厅里暴躁的蒋玉兰，此刻她手里抱着的正是昨天精心照顾的花。
“我的花，怎么一夜之间全枯了？谁？是谁干的！”
颜书瑶看着她暴躁的样子，在窗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休息一晚上，她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被代谢了出去，起来又看到如此顺心的事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舒畅了起来。
蒋玉兰隔着花厅的那透明的天窗，正巧看到伸懒腰的颜书瑶，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是她！
她昨日路过花厅的时候摔倒碰到过自己这盆花！
“母亲早安。”
颜书瑶对上蒋玉兰的愤怒视线，打开窗，微微笑着细声问候。
蒋玉兰此刻的指甲紧紧地扣进花盆里，深吸一口气，回颜书瑶一个微笑，然后便放下花盆离开了。
—
早上吃饭的时候只有颜书瑶一个人，她坐在下座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刚吃到一半，陈妈便走过来一把夺走颜书瑶手中的碗，‘不小心’碗掉在地上。
蒋玉兰养的那条贵宾犬‘八哥’上前闻了闻，这东西跟它平时的口粮可差远了，转头就走了。
在颜家，她吃的竟不如一条狗？！
蒋玉兰此刻才走过来，打量了她一眼，想起自己的花，眸光就变得狠厉。
“书瑶，颜家家规众多，你自小在湘西长大，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么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要有规有矩，从今天开始跟着陈妈好好学两天规矩。”
颜书瑶低垂着眸子：“一切都听母亲的。”
“书瑶小姐，跟我走吧。”陈妈端起了姿态。
颜书瑶故作看不到蒋玉兰和陈妈的眼神交流，乖巧的跟在身后。
跟着陈妈出了出了主建筑的门，穿过一个小花园，走到颜公馆正后方的颜家祠堂。
推开门，里边黑漆漆的，一股阴冷寒气扑面而来。
王妈皱眉，抬起手在鼻前扇了扇空气中的灰尘。
随后门边守祠堂的下人率先走进去，点亮了祠堂里周围的蜡烛，然后又退回了门边。
王妈率先走了进去，看着门口不动的颜书瑶：“别愣着了，进来吧！”
颜书瑶看着眼前的祠堂，两侧点着两排蜡烛，正前方是一排排的灵位。
奇怪的是，正中间的地方本应该放着的是颜家老爷子的牌位，可现在正中间放着的竟然是哥哥颜书霖的牌位！。
哥哥的牌位旁是妈妈虞清荷的牌位。
而且其他牌位上落满了灰，唯有哥哥和母亲的牌位光亮如新，似是有人时常祭拜。
“跪下吧，书瑶小姐。”陈妈指着牌位前地上那圆垫子，然后从一旁取出三支香递给颜书瑶。
“陈妈，不是要教我规矩礼仪吗？怎么来祠堂磕头上香了？”
“小姐您既然回来了，那就要来祠堂认祖归宗，上了香，磕了头才算真正归了家。”陈妈端着高高的嗓音说着，这一刻就好像她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可是这种事……”
就算颜世卿没空带她来祠堂，也应该是当家主母带她来，现在让陈妈带她来……也太藐视颜家的列祖列宗了吧？
“别可是了，快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吧。”陈妈直接把香塞到了颜书瑶的手里，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让她跪了下去。
颜书瑶吃痛皱眉，抬头盯着陈妈。
那眼神让陈妈一下子想起了昨日在颜公馆门口那簌簌落下的毒蝎子。
当即脊背一凉。
“你……这是夫人的命令！不……不可违抗！”陈妈稳住身形，心中一阵后怕。
这大小姐怎么有时候看起来很容易拿捏，有时候就感觉像个恶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颜书瑶收起目光，点燃了香拜了拜，又磕了头。
陈妈接过香插进牌位前的香炉里，顺手拿起台上的长尺。
颜书瑶正欲起身，陈妈攥紧长尺摁住了她的肩膀，想起她的蝎群，声音有些发虚：“跪……跪直了！”
“陈妈？你这是……”
“书瑶小姐，这学习规矩第一课，就是要心诚，你呀，就先老老实实在这里跪一天，磨炼秉性。”
一般都是犯了错的才罚跪祠堂，这倒好，学规矩先让跪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