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姜初一愣，“你还有个哥哥？我刚才在你家怎么没见过？”
张妮紧张的说，“有一个哥哥，但是俺也没见过，是听俺奶奶说的。”
“好，我明白。”姜初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太舒服就在睡会儿，等盐水挂完了咱们再去一个地方好么？”
张妮点头，她对于姜初十分信任，姜初说的一切她都相信，因为他知道姜初不会害她。
盐水挂完以后，祁明去缴费处缴了费还顺便拿了些消炎药和外用涂抹的药膏。
张妮紧紧的拉着姜初的手，这是姜初第一次在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脸上看到了窘迫感，她好像很怕花钱的样子。
“怎么了张妮？”姜初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在害怕什么？”
张妮直勾勾的盯着祁明手中的塑料袋，她抬起头来望向祁明，“祁警官，这药……这药还能退么，俺没钱给你。”
她的话一出口，姜初和祁明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好像突然不知道该跟这个小姑娘怎么说。
思虑良久，祁明冲她笑了笑，“张妮，你都说了我是警察，警察买药有报销的，不花钱。”
“真的么？”张妮似信非信。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祁明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有负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恢复好你的胳膊，好么？”
张妮点了点头，姜初感激的看了祁明一眼，祁明也冲她挑了挑眉。
三人来到停车场开上了车，直奔理发店而去。姜初带着张妮来到了店里，跟理发师商量了一下发型后又回到张妮面前嘱咐她不要害怕。
张妮点了点头，被理发师带着去洗头发了，祁明也说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姜初坐在后面的皮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理发师为张妮修剪头发，张妮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但是能看得出她正在逐渐适应。
理发师为了修齐了发尾，还帮她剪了个可爱的齐刘海，张妮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此时，祁明也回来了。
“呀，真漂亮。”他夸赞着张妮，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像是变魔法一般从手心里变出了一枚粉色的蝴蝶结发卡。
“如果带上这个的话，就更漂亮了。”祁明将蝴蝶结发卡递给姜初，“咱们让姜老师帮忙带上，好不好？”
张妮点了点头，一脸期待。
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爱美，虽然张妮懂事不说，可姜初猜得到，她肯定会因为自己的辫子被剪掉而偷偷哭泣。
上次因为那个孕妇，她没能带她去成理发店，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令张妮满意，这就够了。
姜初接过粉色蝴蝶结发卡帮张妮别在了左边的头发上，小姑娘乖巧懂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直乐呵。
“那个……”祁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将另一只手放到姜初面前，然后轻轻摊开，“刚才给张妮买发夹的时候看到这个很适合你，然后也给你买了一个。”
他的手掌心中躺着一枚牛仔布艺的长形发夹，中间还点缀着几条细细的流苏。
“很漂亮，我很喜欢。”姜初大大方方的接过来，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别上了发夹，的确很漂亮，很适合她。
祁明的耳廓微红，“喜欢就行。”
理完发后，祁明开车送姜初和张妮回到了振阳村，在张妮的指引下，车子开到了她家门口。
车子刚停稳，朱红色落了漆的大门里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是张妮的奶奶。
她年龄大了，举着拐杖走的缓慢，“是妮儿回来了么？”
“奶奶！”张妮跳下车，飞快的跑过去抱住了老太太。
“哎呦乖乖，快让奶奶看看你咋个样了？”张妮奶奶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人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张妮，你先回屋写作业，我们有事情跟奶奶聊一聊。”
张妮听话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今早的一片狼藉，一切都被收拾的干净利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手搭建的厨房旁边摆满了整齐崭新的木柴，可姜初分明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过。
张妮的爹肯定不可能干，而她的奶奶又伤了腰疼，所以肯定也不是她干的。
姜初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张妮的话，难道是她口中那个没见过面的哥哥？
她关顾着周围的环境，门廊下有两双沾满泥点的破洞老布鞋，男士的，鞋码一样大。墙上挂着的雨衣和草帽只有一个，家里的锄头虽然有两把，但是明显有一把比较新的。
这个家里到处都没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这么想着，姜初打断了正在叮嘱张奶奶的祁明，她背着手轻轻的拽了拽祁明的衣角。
祁明会意，很快结束了话题。
姜初看向那个老妇人，“张奶奶，我想问一下，张妮的哥哥去哪了？”
听到“哥哥”两个字，张奶奶的神色一变，惊讶中带着一丝慌张，好像是在想，她怎么会知道张妮还有个哥哥。
“姜老师你说啥呢，俺家就妮一个孩子，唯一一个男孩还随着妮她妈难产去了。”
她笑的眼尾一片褶皱，似乎在极力的掩盖着真相。
可她越是如此遮遮掩掩，便越令人怀疑事情的真假。
为什么张妮会说自己有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哥哥，而张妮的哥哥为什么会无故消失并没有一丝痕迹，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承认有过这么一个人。
况且老太太不经事，表情早就已经出卖了她，可见的张妮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听说过自己有一个哥哥。
“是吗。”姜初也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不过张奶奶，张妮虽然是女孩，但是咱们现在遵循新文化新思想，男女平等，人人平等。”
“啊……俺知道，你们那个张老师跟俺们说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