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姜清辞以后,是我们容家的奴
他压根就没想过她能真的留下来,给他们容家当牛做马!
毕竟,她一个过惯了富贵日子的将军夫人,在如此的豆蔻年华,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做一个婢女?
不过,是趁机接近他,想要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罢了!
或许,是看容家现在太过凄惨,又或许看见容家这些因她和秦战而惨死的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心虚至极,害怕以后日夜噩梦缠绕,所以才后悔逃了出去!
只怕,这时候她早已冲向秦家,跪求秦战跟她拜堂完婚了吧?
毕竟,只要她唆使秦战早日杀了他,她那将军夫人的位子,也能坐得稳稳的!
只可惜,她怎么也料不到,重活一世的,不止她!
她想要他死,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别哭了,我去找大夫,你们在家照顾祖母!”
容瑕出声,声音柔和,与方才对待姜清辞态度,仿佛极致不同的两人。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祖母所在的屋子,心中有疑惑萦绕。
上一世的今天,祖母好像并没有生此重病,为何,这次,又有些不同了?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走出容家小院。
……
不少时,容姳正在给谢老太君擦拭额上冷汗,就听外面熟悉的声音喊道:“大夫来了!”
听见这话,容家各自忙碌的众女眷全都冲到了院中。
只见姜清辞发髻凌乱,手里拎着一花白老者,眼中有喜意的光,望着众人。
容姳最先冲了上去。
她认得那老者,城北最有名望的老神医,她在他的门前跪了很久,他都避而不见,说不诊反贼家!
虽然她很痛恨老者的绝情,却不能说什么。
毕竟,他们容家之罪,已然天下皆知。
十万边疆将士的性命,就是压在他们容家头上的大山,即便她不信此事,却也无法撼动半分。
“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容姳衷心感谢,却在屈膝行礼时,遭老者痛骂。
“谢什么谢?老夫才不会医治叛贼之家!”
他指着姜清辞,脸上因太过羞愤,而显得通红一片,“你这女子好生无礼!进门就抓着人走,你这是绑架!是掳掠!我要告官!”
容家女眷听了这话,脸色十分难看,目光转到姜清辞脸上,眼底皆裹上了几分愠怒或责怪。
如今容家已经是如履薄冰,姜清辞这么霸道行事,只会让容家处境更为艰难!
难道,她不知道吗?
“姜小姐,你是侯府千金,如今更是将军夫人,你不好好在秦家做你的将军妇,跑到我们容家来捣什么乱?”
“如此强掳人来,是想让我们容家,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吗?”
苏葭冷冷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以前二表哥喜欢她,处处念着她,容家出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她断绝关系,甚至连退婚书都写好了!
可她呢?就那么等不及!
退婚书字迹未干,就传来她改嫁秦战的消息!
到现在她还记得二表哥脸上的苦笑和自嘲,连着那封退婚书,撕了个粉碎!
姜清辞没理她,只在那老者耳边轻语了两句。
容姳微微皱眉,很快就见老者脸色变得难看,转而又变得复杂。
最后,他目光带上了几分愤愤不甘,问道:“病人在哪?”
容姳脸上一惊,什么都来不及想,说道:“这里!先生请!”
苏葭见状,脸色很难看,“姳儿妹妹,你真要用她带来的人吗?她现在可是秦家的人,是我们的仇人啊!”
容姳回头看她,眼神不咸不淡,“不然呢?”
放着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不用,让祖母生死由命吗?
姜清辞看向容姳,恰好对上那一双清冷的眼睛。
她好像成熟了很多,那双眼睛,越来越像容瑕了。
刚才见她无助地哭,还以为她还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伯府大小姐呢。原来,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了。
容姳带大夫进去看老太君之后,顾菁之拉起姜清辞的手,柔声道:“来,跟我来。”
她眉眼柔和,像个大姐姐一样,给了姜清辞重生以来,第一份温暖。
姜清辞怔怔地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
顾菁之拉着她坐在院中树下的石凳上,送来了一双素白的绣鞋。
“要是我没记错,你我的脚是一般大的。”
她看着手里的鞋,目光缱绻,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这是新的,我还未穿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换上吧!”
姜清辞此时才发现,她路上跑太急,连鞋子掉了一只都没发现。
右脚袜子磨破了,脚底也滋生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看向那双鞋子,洁白如新,可顾菁之脚上的那双,却隐隐发毛,有了旧迹。
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鞋子,却愿拿给她……
“嫂嫂,不用如此,我稍后让杏儿去给我买一双鞋来就是。”
看着她推拒回来的纤白手指上,染上不少灰尘,心中也是微微感慨。
她曾经最爱干净,可为了给老太君请大夫,自己弄得这般狼狈都不曾察觉。
她改嫁一事,应该另有缘由吧?
“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光着脚不是?”她将鞋子放在姜清辞的膝盖上,说道:“先应急。”
“不,我不能……”
姜清辞刚把鞋子拿起来,那鞋子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夺走,胳膊传来刺痛,仿佛骨头都要被人捏碎了!
她慌乱抬眼,只对上一双冰冷欲吃人一般的眸子。
“这是我哥留给大嫂的唯一一件遗物,你也敢碰?!”
姜清辞被猛地甩出去,没了鞋子的那只脚踩空,崴了一下,额头也重重地撞在旁边的榕树上。
“阿辞!”
顾菁之惊得几乎失声,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容瑕,立即去扶姜清辞。
鲜红的血液从她额角往下流,划过她那如玉一般的脸颊,额上的伤口还有几根木刺扎在里面,触目惊心。
“容瑕,你,你怎么能对清辞动手?!”
顾菁之抬头质问容瑕,却见他眼底里滚动着阴郁的暗芒,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怜悯。
他曾经不是最疼爱阿辞的吗?不是连气急,弹她一下脑门都舍不得用力的吗?
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冷漠?
就因为清辞转嫁秦战,他就能将往日情分割舍得一干二净吗?
容瑕目光转落在顾菁之的身上,神色终是有了些许动容。
“大嫂,姜清辞以后,就是我们容家的奴——”
他说这话的时候,容家其他女眷全都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狼狈的姜清辞,神色复杂。
只听他又道:“以后有什么事,你们随意使唤她就好,不用对她怜悯客气!”
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