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点燃,照亮破庙外的空地。
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鼻青脸肿地跪着。
将才叫嚣最凶的那人,委屈地瘪嘴,“这庙……这庙您想住多久住多久,我们缩在墙角,将就一宿就好。”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片子,徒手揍他们,如砍瓜切菜。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个呼吸。
祖母和两个弟弟,“??”
他们家的丑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厉害了?
这已经不是略懂拳脚了,这简直是武神下凡啊!
苏凤绕扪心自问,还是不够雷厉风行,完全赖这具体魄不争气。
她还需找到些草药,调理调理,顺便抹去脸上的胎记,这东西顶在脸上,终究是个麻烦。
破庙里恢复了宁静,但黑暗中,两个小家伙的交谈细细碎碎的传入苏凤绕的耳朵。
“哥,姐姐是被邪祟附体了吗?”
“我看像!又是做饭,又是打人的,整个人脱什么换啥来着?”
“脱胎换骨。”
“对,对,对。”
小家伙交流一番,又去骚扰老太太,“祖母,您不是常去佛前上香吗?要不请个驱邪符回来?”
祖母在稻草上翻了个身,不做搭理。
苏凤绕一个头两个大,还邪祟上身呢?
若真是他们以前那个废物长姐,这会儿一家老小能不能活着喘气都难评。
渐渐的,苏凤绕困意来袭。
偏生天公不作美,庙外又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阿七,阿七,你怎么样?”
墙角下压低声线的轻呼,还有拍打声,吵得苏凤绕入睡困难。
她抽出供坛上的火把,走到门口。
在几个大汉边上,蜷缩着少年单薄的身影。
他咳嗽不止,浑身剧烈颤抖,一张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毫无血色。
壮汉发觉惊醒苏凤绕,一哆嗦,赶忙对苏凤绕解释,“女侠,姑奶奶,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小弟病得太严重。”
另一个人附和道,“阿七这么咳了两月有余了,如此下去,恐性命难保啊!”
苏凤绕打量着那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虽然满身污垢,但依稀能看出五官轮廓极为清隽秀雅。
她不是圣母,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病死在面前,也有些不忍,更何况,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肺痨可是会传染的。
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几株治疗风寒和肺热的草药,扔给那壮汉,“拿去,加水熬成浓汁,给他灌下去。”
“谢谢女侠!谢谢女侠!”壮汉如获至宝,连连磕头,感激涕零。
一整宿,嘈杂声不断,苏凤绕勉强睡着,休养生息。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流民对她卑躬屈膝。
昨日凶神恶煞的壮汉,捧着半块烧饼好心道,“女侠,就这点吃的了,还望您不嫌弃。”
苏凤绕嫌弃,怎么会不嫌弃?
她空间里要什么有什么,予取予求,对这半块干得像纸板的烧饼完全没有兴趣。
不急不忙地,她从布袋里拎出一只兔子,紧接着又是第二只。
两只兔子,每一只都至少五六斤。
这布袋,是她打扫破庙时捡的,用来掩饰空间取物,正正好。
苏子墨打着哈欠,看到苏凤绕的兔子,惊得小嘴能塞下一颗鸡蛋。
苏子瑜跟着出来,睡意全无,“一夜之间就生了这么多?”
“打水,烧火,烤兔子。”
苏凤绕不苟言笑地在空地上了结了兔子性命,一只烤,一只煮汤。
鲜美的肉香很快飘满了整座破庙。
兔子皮也被她小心地剥下,硝制一下,等攒多了可以给家人缝制过冬的衣物。
墙角的流民们闻着诱人的香气,一个个馋得口水直流。
世道艰难,逃难路上,连草根树皮都被人啃光了,这家人穿着囚服,居然……居然还有肉吃!
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