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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护眼


第6章 打狗还要看主人

“若说有罪,也是许姑娘擅闯之罪在先,奴婢不过是自卫罢了。”

“强词夺理!”尉迟景怒喝,“就算若初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贱婢来教训,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我尉迟景的外甥女?今日不将你乱棍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

护卫应声上前。

“我看谁敢动她!”

一个身影急匆匆闯入正堂,正是收到风声赶来的尉迟烽。

他依旧摇着折扇,但脸上惯常的嬉笑已收敛了几分,挡在芙清身前,对着上首的尉迟景夫妇拱了拱手:“伯父,伯母,何必动这么大肝火?事情小侄昨日恰巧目睹,确实是许姑娘带人闯院在先,芙清姑娘不过是自保,真要论起来,擅闯王爷院落,这罪名恐怕也不小吧?”

“要是让堂叔知道了,还不知会如何大动肝火呢。”

尉迟景对这个纨绔世子毫无好感,眼下见他用尉迟晟一个庶子来威胁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尉迟烽,这是我纪王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家事?”尉迟烽笑了笑,寸步不让,“伯父,不管怎么说,芙清眼下也是东院的人,您虽是长房,可这王府到底是堂叔做主的,堂叔不在,他的下人也不该叫别院的人来处置,小侄今儿既然看见了,总不能坐视不理,不然等堂叔回来,小侄可没法交代的。”

听到这些话,尉迟景心头的怒火越发浓重。

明明他才是长房长子,可这王位却落到了尉迟晟那个庶子身上,甚至还因为这个贱婢,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得全都被洗劫一空,他怎能甘心。

新仇旧恨,他今日便一起报了。

尉迟烽见他迟迟都没开口,还以为是他怕了,朝着芙清姑娘挑了挑眉头,继续道:“昨日之事本就是许姑娘擅闯东院在先,持械行凶在后,此事若是等堂叔围猎归来,或是闹到御前,恐怕大房面上也不好看吧。”

尉迟景本就因他一个外人插手家事而恼怒,再听这话,更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哐当作响:“尉迟烽,你誉王府世子的手也伸得太长了!这是我纪王府内务,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来人,请世子出去休息!”

话音落下,立刻有四名膀大腰圆的护卫上前,不由分说便架住了尉迟烽。

“伯父,您这是何意?”尉迟烽挣扎着。

他虽有些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被死死制住,更别说,在美人儿面前出丑,他的脸面可是丢尽了。

他扭头看向芙清,急道:“芙清姑娘,你别怕!等我出去,定想办法……”

芙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前世种种,她深知,要是不能倚靠最强大的那个人,那不如靠自己,尉迟烽自身难保,所谓的办法不过是空头承诺罢了。

她抬眼,目光直视尉迟景,不卑不亢,道:“大老爷,奴婢是王爷亲口留下的人,已经不再是长房的人,即便要处罚,是否也该等王爷回府,由王爷亲自定夺?否则,王爷归来若问起,奴婢怕大老爷不好交代。”

“呵!”许夫人在一旁发出一声嗤笑。

她站起身,指着芙清的鼻子,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贱婢,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不过是个玩意儿,王爷一时新鲜,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打死你,王爷回来难道还会为了你个奴才秧子,跟他大哥大嫂翻脸不成?”

芙清面对辱骂,面色依旧沉静。

她甚至微微勾了下唇角,这才应道:“夫人说的是,奴婢身份卑微,自然不敢自视过高,奴婢只是跟大老爷学的道理——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王爷便是奴婢如今的主人,不等主人回来便擅自处置他院里的人,这恐怕于礼不合吧?”

“还是说,只有许姑娘才算是条好狗呢?”

“放肆!”尉迟景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

一个贱婢,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权威,甚至用如此诛心的言语离间。

“本王今日就让你知道,在这纪王府,到底谁说了才算!来人,给本王立刻将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尉迟景!你敢!”被护卫往外拖的尉迟烽目眦欲裂,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高声喊道,“芙清!等着我!”

芙清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看着逼近的护卫,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只要拖延片刻就好……

与此同时,西院许若初房内。

尉迟诤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府,第一时间便来看望许若初。

一进门,浓郁的药味和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许若初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左臂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右腿也被固定着,整个人憔悴不堪,哭得梨花带雨。

“表哥……”见到尉迟诤,许若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尉迟诤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这副凄惨模样,心头一阵揪紧。

许若初纵有千般不是,终究是他救命恩人之女,与他一同长大,他岂能不心疼?

他转头问一旁战战兢兢的郎中:“伤势如何?可能痊愈?会不会留疤?”

“回大爷的话,姑娘手臂被犬齿撕裂,伤口极深,筋脉受损,即便愈合,日后手臂用力也会受影响,疤痕怕是难以避免,至于腿,被猛犬扑倒时撞在石阶上,小腿骨裂,即便接好,恐怕也会有些微跛行之态……”那郎中闻言,顷刻跪地,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什么!?”

许若初闻言,如遭雷击,瞬间崩溃,尖声哭喊起来:“不!我不要留疤!我不要变成瘸子!我还怎么见人!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状若疯癫,拼命捶打着床榻。

她还指望着日后嫁给尉迟诤,享尽锦衣玉食,可现在却成了个废人。

尉迟诤本就不愿意娶她,这下子,只怕姑母都不会赞同这门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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