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澈命士兵处理尸体。
陆沉和逐风清除逃走的杀手后也返了回来,向萧淮风禀告着什么。
苏鹤眠远远找了个地方站着,春桃和阿桑立在她面前。
阿桑指天发誓:“二少夫人,您会武功的事奴才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奴才保证,有人问起,就说是宸王殿下的人救了您,如有违背,死无全尸!”
春桃也急忙保证:“夫人,奴婢也是,说出去半个字,奴婢全家任您处置!”
春桃是伯爵府的家生子,两年前苏鹤眠从云澜回到京城嫁入定安侯府时,从伺候的侍女中选了春桃陪嫁。
她在外“养病”五年,京城无人知道她习了武,连她父亲也不知道,春桃自然更不可知。
两人有觉悟,苏鹤眠不再多说,看向萧淮风那边。
都进入京城地界了,仍有江湖门派追杀,看来京城里有人并不想这位宸王殿下回来。
“主子,侯府二少夫人藏得很深,既会音律又剑术诡谲,恐怕来头不小。”
苏鹤眠看似弱柳扶风,却能瞬息夺人性命,杀伐果断。
陆沉心里发寒,一点也不敢小觑这位少夫人。
逐风瞟了瞟苏鹤眠,对方的武功路数,看不出根脚。
萧淮风道:“不把她的事说出去,不会对我们有威胁。”
苏鹤眠击杀黑煞后,又对其他杀手进行灭口,显然不想留后患惹来事端。
她出手是为保命,也救了自己,不能给她带去麻烦。
陆沉和逐风点头应是。
林铮下山后,见官道被乱石堵住,想绕道去另一条路追苏鹤眠,又看到远处的农舍有大量火把摇曳,暗道苏鹤眠会不会先去了那里避雨?
策马朝农舍奔去。
善后清理得差不多了,萧淮风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
苏鹤眠抬步走过去,想继续玉佩的话题。
有士兵押着人从外面进来。
“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是林铮颇为恼怒的声音。
进到堂屋,林铮看到苏鹤眠在,想冲她说什么,就听士兵对坐在篝火前看不出身份,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恭敬道:
“宸王殿下,此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农舍周围,恐是来路不明之人,属下已将其抓获。”
林铮太阳穴突的一跳。
此人,竟然是常年不在京城的宸王,陛下的六弟萧淮风?!
林铮到农舍时,看到这里有重兵把手,不清楚里面有谁,想先观察,被一个眼尖的士兵盯上,将他抓了进来。
他是定安侯府二公子,在朝廷有官职,还是当今晋王的表哥,京城谁人见到不给他三分薄面,哪里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想亮明身份让这些人对他客气点。
岂知还没来得及说,得知男子身份,面上的愠怒当即敛去,在萧淮风冷淡的目光朝他投来时躬身行礼:
“下官大理寺少卿林铮,参见宸王殿下。”
三年前,宸王萧淮风平定北疆长达八年的战乱,大胜敖国,令其远退边境线不敢再犯胥国国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亲王摇身一变成为胥国战神,战功赫赫,风头无两。
他曾在庆功宴上见过这位王爷,仅那一面。
后来听说萧淮风在战场上受的伤严重恶化,请旨去了封地养伤。
还有两个月是赵太后的六十寿诞,届时万国来朝,林铮猜测萧淮风这时回京,因是为了回来庆贺太后大寿。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宸王,他好似刚经历了一场酣战,浑身血污,形容狼狈。
萧淮风懒懒掀起眼皮,清冽的目光将林铮细细打量。
他就是苏鹤眠的夫君?
长相算得上清俊,可惜不是出挑的好,眼尾狭长,三分吊起,眼神桀骜带着一丝游离,是一个心思颇多之人。
“雨大夜深,林大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林铮看了眼苏鹤眠,低声答道:
“回殿下,下官是为拙荆而来。先前在大弘寺与她闹了点小误会,她负气离开,下官担心她遭遇危险,特地来寻。”
从进屋开始,林铮就看到苏鹤眠披着一件与她格格不入的青色斗篷,是萧淮风的。
作为有夫之妇,将别的男人的衣物披在自己身上,苏鹤眠不知道避嫌吗?
而且萧淮风又是怎么回事,未曾听说他与苏鹤眠认识,初次见面肯将斗篷给她,是看上她了吗?
“一点小误会能让林夫人冒雨下山?”
萧淮风微扬了眉:“看来林大人眼里的小事对你夫人而言却非如此。林大人,好生给令夫人赔罪吧。”
这是在替苏鹤眠说话?
林铮脸上浮现两分难堪,心中着恼又不敢表露,垂头应道:
“是,殿下。”
萧淮风挥手,让二人去一边谈。
将苏鹤眠带到旁边的宿房里,林铮克制着怒意压低声音发作:
“苏鹤眠!大半夜的你下什么山,不知道会有危险?还是故意这么做想看我是不是会来追你,是不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