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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遇义兄

在苏莞凝的温柔安抚和菱歌的精心照料下,又过了两日,苏莞泠的身体已大致康复,只是脸色仍比常人苍白些,透着几分病后的柔弱。

她深知不能一直窝在房里装死,必须开始主动熟悉环境,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这日天气晴好,她便吩咐菱歌,想在自家院子里稍微走走,透透气。

菱歌自是欢喜,小心地搀扶着她,主仆二人慢悠悠地出了房门。

原主所居的“泠雪阁”位置确实有些偏僻,院落不算很大,但布置得倒也精致,只是略显冷清。院中种了几株芭蕉和一棵年岁不小的桂花树,如今已是深秋,桂花早已开过,只余满树绿叶。

苏莞泠一边慢慢踱步,一边状似随意地打量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实则是在脑海中疯狂绘制地图,记忆每一个转角、每一道月亮门的方向。

“菱歌,那边通向哪里?”她指着一条碎石小径的尽头。

“回小姐,那边过去是片小竹林,穿过竹林是府里的锦鲤池,再往东就是大花园了。”菱歌仔细地回答着。

“哦……那这边呢?”她又指向另一条回廊。

“这边是通往夫人……呃,柳姨娘主院的方向,不过咱们这儿离得远,得穿过大半个府邸呢。”

苏莞泠点点头,默默记下。她发现相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花园水榭繁多,道路曲折回环,对于她这个初来乍到且顶着“路痴”名头的人来说,认路确实是项艰巨的挑战。

她必须格外用心,才能避免一出院门就真的“迷失方向”,露了馅。

走了约莫一刻钟,微微有些气喘,她便在一处临水的凉亭里坐下歇息。亭子建在一条小小的溪流之上,水质清澈,几尾红鲤悠闲地游弋其中。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苏莞泠微微眯起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首先,必须维持好“三痴”人设,尤其是“白痴”和“花痴”,不能表现出与以往迥异的聪慧和冷静,以免引人怀疑。“路痴”则可以慢慢“改善”,毕竟死过一回,有所长进也说得通。

其次,要利用一切机会,收集信息。关于这个朝代、关于皇室、关于相府、关于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关于那本《大兴风月录》。

那本书的名字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它到底是什么?为何会砸中她?它与她的穿越有何关联?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一阵极轻微的、规律的“唰唰”声传入耳中。

声音来自凉亭不远处,隔着一片稀疏的翠竹。似乎是什么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苏莞泠好奇地循声望去。

透过竹叶的缝隙,她看到了一抹迅捷如电的月白色身影。

是苏予泽。

他并未像那日见到时穿着锦袍,而是一身利落的月白劲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猿臂蜂腰。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剑,在竹林旁的空地上练武。

长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时而疾刺如流星,时而横扫千军,时而挽出凌厉的剑花。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却又带着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阳光洒在剑刃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神情专注,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属于强者的气息,与他平日里那种冷冽的贵公子气质截然不同,更具侵略性和危险性。

苏莞泠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她从未在现实世界中见过有人能将冷兵器舞得如此充满力量与艺术感。这远比电影特效来得真实震撼。

然而,就在她失神的片刻,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或许是练武之人本就感知敏锐——

苏予泽骤然收势!

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唰的一声归入身旁的剑鞘。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沓。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冷冽的眸子如同精准的箭矢,穿透稀疏的竹影,直直地锁定了凉亭中的苏莞泠。

四目相对。

苏莞泠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停止呼吸。

那眼神太具有穿透力,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被打扰的不悦和深深的审视,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心思。

她甚至能感觉到一旁搀扶着她的菱歌,身体瞬间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苏莞泠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能慌!必须符合人设!

她立刻脸上堆起一个看起来尽可能“花痴”和“白痴”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怯懦和讨好,语气夸张地、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二、二哥!你练剑的样子好、好厉害啊!像……像画里的神仙一样!”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崇拜又空洞,完美复制前世见过的脑残粉看到偶像时的状态。

苏予泽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底的厌恶之色迅速累积,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显然极其反感原主这种肤浅又吵闹的花痴行为。

他没有回应她的“赞美”,甚至没有向她走近一步,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温度地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出来走走,透透气……”苏莞泠继续扮演着怯懦和讨好,“看到二哥在练剑,就……就看了一下下……二哥你真厉害!”她不忘再次强调“厉害”,试图用无脑吹捧蒙混过关。

苏予泽的眼神依旧冰冷,似乎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他的目光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病才好,就迫不及待出来惹眼?看来投湖一次,倒是没让你长多少记性。”

他的话刻薄至极,像鞭子一样抽过来。

苏莞泠心里气得牙痒痒,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委屈又傻乎乎的表情,低下头,绞着衣角:“我……我没有惹眼……我就是闷得慌……”

“闷?”苏予泽冷哼一声,“闷就回去抄写《女诫》,也好过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他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径直拿起放在一旁石凳上的外袍,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那月白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竹林另一端,留下满地的冰冷和压抑。

直到他彻底离开,苏莞泠和菱歌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菱歌拍着胸口,后怕道:“小姐……您没事吧?二少爷他……他刚才好吓人……”

苏莞泠缓缓直起身,脸上那副花痴白痴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和深思。

她没事。但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位义兄对“苏莞泠”的厌恶根深蒂固,绝非轻易能够改变。在他面前,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同时,她也意识到,苏予泽绝不仅仅是一个冷漠的贵公子。他那身精湛的武功和那股凌厉的气势,都暗示着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而自己刚才的表演,能骗过他吗?他那最后审视的一眼,似乎带着某种探究……

苏莞泠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看来,她这场扮演“三痴”的生存游戏,最大的挑战和变数,很可能就来自于这位深藏不露的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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