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前几天还闷声不吭的侄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邪门!这力气这手法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
许辰看着他痛苦哀嚎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他松开手不等王大海反应过来,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王大海那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直接被踹得倒飞了出去踉踉跄跄地撞开门帘,一屁股摔在了院子里的泥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院子里正在择菜的刘老太太和几个邻居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站了起来。
许辰跟着走了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大海。
“滚!”
“再敢来我家撒野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胳膊!”
王大海被许辰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脸面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就往院子外跑狼狈的像条丧家之犬。
赶走了这只烦人的苍蝇许辰胸中的恶气总算出了一口。
他关上门转身看着一脸震惊和担忧的父母,挤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
屋里很静许父许母还愣在原地,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担忧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快意。
“辰子你……你没伤着吧?”许母快步走过来拉着儿子的胳膊上上下下地看。
“妈,我没事。”许辰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们安心。
许父拄着拐杖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浑浊的瞳孔里情绪复杂。他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许辰知道光靠拳头是没用的。
拳头只能解决一时的麻烦解决不了这个家根子上的问题——穷!
是贫穷让王大海那样的豺狼敢一次次地上门欺凌。
是贫穷让刘老太太那样的邻居敢肆无忌惮地偷窃。
想要让这个家真正地站起来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要有钱!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
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而强烈。
他不再犹豫意念一动,将储物空间里所有的家当全部取了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在了那张破旧的方桌上。
父亲的工资信封还带着体温。
他之前钓鱼卖鱼换来的零钱和票证。
还有那张崭新的五元大钞。
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是七十三块五毛六分钱。
另外还有三十斤粗粮票和一张十斤的细粮票。
在这个人均月工资只有三十来块的年代,这笔钱无疑是一笔巨款!是这个家全部的底气也是他计划的启动资金。
“爸,妈,这钱我先用着。”许辰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想把家里拾掇拾掇。”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他们还没从儿子暴打王大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现在又被他这副当家做主的模样给镇住了。
“辰子,你想咋弄就咋弄吧。”许父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说道。
他知道这个家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儿子长大了。
得到了父母的默许,许辰揣着钱和票立刻就出了门。
他的第一站是鸽子市。
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但只要有门路就能用最低的价格淘到好东西。
现在的许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怯懦的少年。吞下强身健体丸又学了初级格斗术,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步履沉稳目光坚定那些想上来占便宜的小混混,一看他这副不好惹的架势都下意识地绕着走。
他目标明确直奔一个卖旧家具和杂物的摊子。
“老板,这个炉子怎么卖?”他指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小煤炉问道。
那炉子虽然看着旧,但炉芯完好炉壁厚实是个耐用的好东西。
“哟,小兄弟好眼力!”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见他识货立马开始吹嘘,“这可是好钢口的炉子,省煤火旺,一点烟都不呛!你要是诚心要三块钱拿走!”
“一块五。”许辰直接砍了一半“再送我二十个蜂窝煤。”
“嘿!你这小兄弟砍价也太狠了!”摊主叫了起来,“不行不行最少两块八!”
许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两块!两块钱!煤球给你十五个不能再多了!”
许辰脚步不停。
“行行行!怕了你了!一块八!煤球给你二十个!算我今天开张赔本赚吆喝了!”摊主在后面苦着脸喊道。
许辰这才转过身从兜里数出一块八毛钱递过去。
他扛起小煤炉又提溜着一大袋子蜂窝煤,脚步沉稳脸不红气不喘看得那摊主一愣一愣的。
搞定了取暖问题许辰马不停蹄地赶往供销社。
他要给父母换被褥。
家里那两床被子,是父母结婚时置办的,用了十几年,里面的棉花早就被睡成了硬邦邦的棉絮疙瘩,又冷又潮,盖在身上沉甸甸的,一点都不保暖。
“同志,给我扯十米白棉布。”
“再称十斤新棉花!”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柜台后面那个正在打瞌睡的女售货员,都被他这股气势惊得抬起了头。当她看到许辰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和票证时,态度立马热情了起来。
“好嘞!马上给您办!”
雪白的棉花松软得像天上的云,崭新的棉布带着浆洗过的清香。
许辰付了钱,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家走,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回到家,他一刻也没停歇。
先是把那个烟熏火燎,一烧就满屋子怪味的破泥炉给扔了出去,换上了崭新的小煤炉。
点上火,通红的火焰舔舐着黑色的蜂窝煤,一股温暖干燥的热气,很快就驱散了屋子里的阴冷和潮气。
许父许母坐在床边,看着那欢快跳动的火苗,感受着身上久违的暖意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真暖和……”许母轻声感慨。
许辰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动手拆旧被子。
他把那些又黑又硬的旧棉絮全部扯了出来然后将雪白松软的新棉花一层一层地铺在崭新的被套里。
很快两床厚实松软带着阳光味道的新被子就做好了。
“爸,妈,今天就盖这个。”他把被子抱到床边。
许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蓬松的被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